在大越朝,只要过了县试和府试,便是童生了。
童生虽不是秀才,可也是预备役的,比其他读书人说话都有份量。
大越重文轻武,当有了秀才功名后,遇见官员是不用拜的。虽然童生要拜,但是一般的官员都不会太为难童生,反而是以礼相待。因为这是大越的律法,彰显朝廷厚待读书人和人才。
有了秀才的功名的人,县令不能羁押他,更不能的他的板子。童生虽然没秀才的待遇,但是却也会轻很多。
诸如此类,童生比起普通人肯定是有诸多好处的。
而且,像任旭这样两次都中案首的人,几乎是已经确定成为了秀才了,后来的院试就是走个过场。
眼下,谁还敢去得罪这位老爷呢?
住在附近巷子里的人,平日里都自视甚高,眼里压根瞧不起姜子鱼这个乡下出生的商户,平日里没少为难姜子鱼。
好在姜子鱼大度,也懒得和这些人浪费时间,所以日子过的也没那么艰难。
可如今——
这些平日里对姜子鱼没什么好脸色的人,在听闻姜子鱼的弟弟任旭两取案首后,都轰动了。
再蠢笨的人,都明白案首是如何厉害,这可是容州学子里取的第一名,而且今年可足足有五千多人里。
街坊邻居们都知道,姜子鱼往后要发达了——
外面的差役门穿着红色的衣衫,吹着唢呐瞧着锣鼓,好不热闹。
不少看热闹的人,都站在姜家门口,羡慕的看着这个场景。
“恭喜啊!”
“恭贺任老爷!”
“恭贺!”
姜子鱼吩咐曾飞把之前准备的铜钱拿了出来,给人撒一些沾沾喜气。她又吩咐曾大娘把准备好的鞭炮拿了出来,在巷口放起来。
姜子鱼毕竟做了多年的掌柜,在应付宾客的时候,从容不迫。
任旭低着头,眼眶微红。
“好孩子!”姜子鱼对他说,“在西院有一座小佛堂,里面有你父母的牌位,你记得去和他们讲讲!”
“若小姑和小姑父听见你如此有出息,他们在泉下,一定会安心的!”
任旭自然没想到姜子鱼会这样说。
其实在任旭的记忆里,关于父母是什么样子,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他在方家的一年内,被磋磨的已经麻木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日。
是姜子鱼给了他一切。
与其说姜子鱼是他的姐姐,不如说姜子鱼更像是他的再生母亲。
她和他们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可是却竭尽全力的对他们好,没有半点掩藏。
如今他中了案首,来日会成为秀才。
可姜子鱼却丝毫不在他身上索取,反而是给他更多的自由——
“可我!”任旭落了泪,“还是想先告诉姐姐和大舅舅,想让你们都高兴高兴!”
“我高兴,我高兴的!”姜子鱼把手放在任旭的肩上,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她几岁的弟弟,已经比她高出一截了,“你是姐姐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