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后,他又不解气的抓住万馥奇的头发,疯了般朝他戴着助听器的那一侧脸甩了几个力道十足的耳光。
直到助听器有些不堪重负的些许移位,他才停手,但嘴上还不依不饶。
“操nmd!贱狗!你、你他妈活该耳、耳朵听不见!!你他妈活、活该残疾!”
李卯收回没有知觉的手,一口又一口的猛嘬着烟,妄图用这种办法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
即便知道后果可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他也不后悔骂出这番话。
因为他早就想这么骂万馥奇了。
从哪开始的呢?
可能从绿林酒店就埋下了导火索。
他们俩所纠缠的这么久的时间内,他抗争过、示弱过、求饶过、也讨好过。
他软硬皆施,甚至靠卖肉求取几分安宁。
但就算如此,这个Enigma就像是一坨被粘在头发上的口香糖一样,无休止的膈应着他。
他李卯是不无辜。
但杀人不过头点地。
真咽不下当时被下药的那口气,就把他这条烂命取走。
对万馥奇来说,悄无声息的杀个没人在意的混混,肯定是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
但为什么?
为什么要拿那些爱不爱的屁话来恶心自己?
找了个什么爱上自己了的理由,就那么堂而皇之的站在高处,把自己一下一下碾的万劫不复,碾的尸骨无存。
“爱”他什么?
无非是爱看他苦苦挣扎的狼狈模样。
所以变成Omega还不够吗?
变成一条会摇尾求爱的狗还不够吗?!
到底要看他堕落到什么地步,万馥奇才能满意的放他离开呢?
他只有半年的时间。
半年转化结束,他就再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李卯知道自己表现的越是不愿屈服,越是抗拒,越是拿出Alpha的姿态,万馥奇就越是玩不腻。
但他实在是忍气吞声太久了,现下情绪像是涨破的气球,根本由不得他左右。
即使这样,李卯望向万馥奇的眼神中依旧有着些许忌惮。
他怕那香到刺鼻的信息素。
他怕他的人格,他的理智,又会被那些花香淹没。
但这次万馥奇并没有作弊,他低垂着头,脸侧的指印已经高高隆起,甚至有了泛青的趋势。
半晌,他才舔了舔腮侧被牙齿刮出的伤口。
李卯的力气从来都不是那种娇软的Omega所能比拟的。
发了狠的力道像是掀掉了他脸颊上的一层皮肉。
他抬起手。
但没抚摸伤痕,只是目的明确的扶正了右耳移位的助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