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如果那天，他没有把对自己、对万馥奇的怨恨，凝聚在挥向Alpha的一拳中，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朱樱养了十一年的小猫不会死。

那个二十五年里，唯一一个会为他包扎伤口，给了他除了那张单人床外，另一个感觉到温暖与安全的容身之所的女人，不必遭此一劫。

李卯的沉默中充满了忏悔。

他以前恨极了冷漠的自己，现在他同样对被感情左右的自己，讨厌透顶。

总之李卯对很多东西，都存在过一瞬间的喜爱，甚至对待万馥奇，他都在某些时刻，闪过一丝同情与怜爱。

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爱过自己。

他最讨厌的人，不是万馥奇，是那个城南区，一旦招惹上，就像是粘上了一块儿嚼过的口香糖的，叫李卯的结巴。

李卯甩开男人搭在他肩膀的手，转身边朝躺在地上的朱樱走去，边回应着男人刚才的话题。

“少一口一个干、干我们这行的，我这辈子最、最倒霉的事儿，就是和你这、这种人做同行，我拉她们娘、娘俩回去卖器官，怎么？你、你们酒吧的Omega也能提供这、这项服务？”

李卯说到这，回头挑衅意味十足的看着脸色已经沉下去的男人。

“也不知道极、极品Omega的肾，能不能多卖、卖点钱。”

“反正我知道你、你的肯定是不值钱了，毕竟在、在你老婆被窝里赚外快的时候，你老、老婆说你这个不中用的，尿尿都分、分叉了。”

李卯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了一声。

“怪、怪不得我没看见那个小、小的呢，是不是自己生、生不出来，打算把许、许志华的种偷到自己家，假装你个断、断了后的废物，也能享受一、一把天伦之乐了？”

在场的小弟们，一边佩服这结巴的胆量，一边瞟着自家老大的脸色，就等着一声令下，抄家伙送这对儿亡命鸳鸯下阴曹地府了。

唯有李卯，那张嬉皮笑脸的皮下，满是担忧。

从始至终，甚至刚才小米被扔下楼，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听见尔尔的哭声。

才一个多月的小孩，抱在怀里跟块颤巍巍的果冻似的...

但李卯回想了一下朱樱的状态，如果尔尔处境不佳，那么视孩子为命的朱樱，肯定不会如此平静。

想到这，李卯放心了不少。

但他还是想从对方嘴里套出些话来。

为首的男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那个脸上缠着纱布的Alpha，挥起手中的铁棍，指向李卯骂道：“臭结巴！给脸不要是不是！”

他这一嗓子，让房间里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战意十足。

李卯暗道不妙，他刚想拉着朱樱先走为上的时候，一声踹门的重响传来。

“这他妈困成什么样了，大白天的睡门口，不知道碍事儿吗？”

被李卯撞到昏死过去的打手，被一脚踹进了门。

紧接着出现的是阿强的身影，他身后是平日里出生入死的兄弟。

阿强转动手中的钢制棒球棍，搭在自己肩上后，对着李卯吹了个流氓哨。

然后便用手中的棒球棍直指那个抄家伙的Alpha面门，怒骂道：“操NM的！再说句臭结巴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