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的深秋是靠着一场接一场的雨降温的。
绵绵阴雨让人都打不起什么精神,尤其是地下赌场这种凌晨营业的场所,一直到深夜室内都还黑黝黝的,里面的人都没有起床营业的架势。
昏暗的街道尽头,一个人影破开了淅淅沥沥的雨丝,站定在了那间上着锁的仓库门前。
汇聚的雨珠顺着雨衣的帽檐流淌,滴落在帽檐之下,不断咀嚼的那张唇前。
李卯抬起手,敲了敲面前铁门,三声过后,他吐出嘴里的口香糖,摁在了门上唯一的猫眼儿处。
没一会儿,门内就传出了些动静。
里面的人走近后,隔音不太强的铁门,甚至能将他每一句的抱怨,一字不落的转述至门外李卯的耳中。
“谁啊?这才几点,就犯瘾过来打牌了?”
“操!外面路灯坏了吗?怎么这么黑?”
因为猫眼看不见任何东西,里面的男人不情不愿地打开了铁门。
他看着穿着雨衣,垂首而立,看不清面容的客人,疑惑地问道:“你谁啊?凌晨两点才营业呢,这么早你过来催命……”
男人声音戛然而止。
他惊恐地垂下双眸,看向深深插入自己脖颈内的蝴蝶刀。
随着蝴蝶刀的抽离,男人毕竟迸射出一道血柱,他甚至来不及抬手捂住自己的伤口,便已经一头砸在了地上。
李卯淡定地跨过血泊中的男人,朝着仓库更深处走去。
里面是一间门房似的小房间,都是给看门小弟们准备的,刚刚的男人应该就是从这里起身去开门的。
门房内透着惨白的灯光。
李卯抖开握在右手中的甩棍,左手的蝴蝶刀浸血的刀尖朝外。
“阿鑫,哪个赌鬼来的这么他妈的早啊?不行你趁着陈哥没听见,给赶走算了,咱们还能再睡一会儿。”
一位正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摆弄手机的男人,一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一边将门口的李卯,当成了自己刚刚去开门的兄弟说着话。
李卯在男人手机里传出的聒噪热舞音乐,和那喋喋不休的唠叨中,逐步走近。
“你是谁?”
就在李卯要故技重施,一刀割断背对着他的男人的颈动脉时,他身后又响起了一道男声。
李卯和背门而坐的男人几乎同时回头。
看见房间内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背门而坐的男人霎时脊背发凉,暗骂一声,随即迅速从凳子上起身,朝着李卯挥出一拳。
站在门口还端着脸盆的男人,见状也将手里的盆扔到地上,朝着李卯飞扑而去。
只不过即便人数上占了上风,他们俩也并不是经历过系统化训练的李卯的对手。
李卯挥臂一棍砸在从门口扑过来的男人侧腹,转身又是狠厉的一棍,砸在了刚才背门而坐的男人脊背。
简单利落的两下便放倒了两位壮汉。
看着两个捂着伤处,在地上不断翻滚的男人。
李卯受累,扯着他们的头发,迫使他们仰起头,像是杀鸡一般,麻木地用左手的蝴蝶刀切开他们的喉咙,终止了他们的哀嚎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