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等待那头的死聋子先说第一句。
“亲爱的,最近一个人过的还好吗?”
万馥奇倒是不玩矜持,电话一接通,他的声音就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李卯的手机不太收音,所以那句“亲爱的”在仓库里四处乱撞,和那些死不瞑目的尸体碰到一起,显得尤为讽刺。
李卯同样被那句被复制粘贴无数遍的“亲爱的”唤的有点破功,脸有点红。
他回答道:“还、还行,有事儿?”
“没事儿就不可以给你打电话吗?”万馥奇轻笑,“想你了,亲爱的。”
李卯突然有点儿想挂断电话,让这傻逼自嗨去了。
但他忍住了这种冲动,红着脸,加快了拖着男人行走的速度。
他骂道:“有、有屁快放,我、我忙着呢!”
万馥奇倒也没问李卯在忙什么,只是问道:“亲爱的,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初愈的第一个易感期预估来临的日子,十分钟之后,在你家里见,好吗?”
李卯脚步一顿,他倒是忘了什么狗屁生日,还有易感期这些事了。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半死不活的男人,回答道:“我、我不过生日,而且我、我现在一点易感期的症、症状都没有,改、改天再见吧。”
“随叫随到,记得吗?”万馥奇显然不打算随着李卯那自暴自弃的性子。
李卯有点烦躁,主要是十分钟的时间太短了,他完全赶不回去。
万馥奇知道李卯的沉默代表着动摇,他乘胜追击道:“那我们十分钟后你家见,老公会给你准备了一点儿小惊喜,我想你肯定会喜欢的。”
说到末尾,万馥奇沉下声,提醒道:“亲爱的,随叫随到,这是你承诺给我的,不要辜负了老公对你的信任。”
“老公”两个字比“亲爱的”杀伤力要大上数倍,尤其对现在人设是冷面杀手的李卯来说。
这就好像你在拉屎这种最脆弱的时候,有人闯进你的卫生间,偷走了你的手纸,扬言你不亲他一口,他就不还你手纸。
拉屎固然紧急,但手纸的重要性也不能忽略。
李卯知道今年自己这生日是非过不可了。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面红耳赤气呼呼地加快了处理男人的动作。
与其让他这个结巴和死聋子玩语言游戏,倒不如杀的痛快点来的实在。
走到壁龛前,他将男人扔在蒲团上,一把扯下供桌上的红布,将手中的枪擦干净。
将枪收好后,李卯看着那一堆神像,挥臂将他们都打落在地。
他解开雨衣纽扣,从里怀拿出了一朵粉色的樱花,用它取代了那些神像。
李卯看着叶瓣颤抖的樱花,眉眼舒展,微微一笑。
随即他走回蒲团上的男人身旁,薅着意识模糊的人的头发,对着那朵樱花磕了几个头。
前三个还算公正,后面额头撞击在水泥地面的声音越发沉闷,男人偶尔会发出几声嘶哑的呻吟。
一声接一声,最后变成了像是踩进泥水中的音调。
终于,李卯不再继续折磨男人,大发慈悲地举起手中的蝴蝶刀,割断了已经面目全非的男人的喉咙。
血柱喷涌四射,溅满了李卯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