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之后,正好是平安夜。
张永明和李卯约在了协议中,要划分到李卯名下的赌场之一。
这也是秦观澜的意思,意在让李卯实地看看,他到底能得到什么价值的东西,也算是一种规训的手段。
当晚,李卯还是裹着那件旧旧的羽绒服,来到了赌场的秘密入口。
张永明的赌场分布在柳城各地,五星级酒店的地下,贫民窟里的破旧仓库,总之无论富人穷人,他都要从身上扒下一层皮。
只不过富人那层皮被扒下后不痛不痒,穷人往往都伴随着家破人亡的结局。
但这些规模档次各不相同的赌场,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会罩上一个正规生意的壳子。
这也是把这些钱洗干净的渠道之一。
张永明要划分到李卯名下的这三家赌场也不例外。
他们来这一间,表面上就是一家茶楼。
白天前门营业,清茶琴音,修身养性。
夜晚后门暗道,筹码高筑,大喜大悲。
李卯刚要进入暗门,兜里的手机便嗡嗡震个没完。
想到明天就是圣诞节,他猜测这八成是万馥奇打来的电话。
毕竟这人说圣诞节之前会赶回来,但一直没有消息,今天都是平安夜了,想想怎么也应该回来了。
果然,拿出手机后,“傻逼公狗”四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李卯想着进了赌场一忙,可能就没办法及时回应万馥奇了,名义上的准丈夫也是丈夫。
虽然他们俩错综复杂的关系总算是找到了个开端,但依旧如同高空走钢索,随时随地都可能倾覆。
既然答应了万馥奇的结婚请求,他最起码也得为维系两人的感情,作出一份努力。
李卯接起了电话,“喂?干、干嘛?”
“现在?”万馥奇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可我在开车,但我可以找路边停下,开视频吗?”
李卯单手插兜,站在无人的小巷,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个逼崽子嘴里是什么污言秽语。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对,现、现在,你把车停、停路边,脱光裸、裸奔,我看看有、有没有人替、替天行道,一脚油门撞、撞死你!”
万馥奇爽朗的笑声从听筒内传出。
李卯却能明显感觉出,他比最初要开朗许多。
也不是说最开始万馥奇是什么自闭小孩儿,要非让他形容,那就是唯我独尊的Enigma终于愿意下凡体会人生,并逐渐有了那么点儿人味,沟通也没不像是对牛弹琴了。
万馥奇收拢笑意,回归正题道:“我快到柳城了,大约还有一个小时,去你家里接你吗?”
李卯抬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赌场入口,有点儿难办的挠了挠脑袋,模棱两可的回答道:“你、你到了就、就先在家里等、等我吧。”
“你在外面吗?亲爱的。”
李卯紧张的只挠脸,生怕万馥奇深究他在干嘛,不然他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虽说之前有拿万馥奇当挡箭牌的念头,但现在他完全不想让这人搅和在这件事儿里。
凭万家的地位,秦观澜也对万馥奇构不成威胁,所以万馥奇还是能置身事外。
但他又知道这人的粘牙性格,关于自己的事儿恨不得刨根问底,抖个干净。
不老实交代又玩刑讯逼供,天天拿个破棍子乱杵,早晚有天对半折了。
正在李卯琢磨着怎么回复这个问题时,万馥奇倒是率先接着自己的话说道:“刚才我听天气预报说会下雪,估计晚点会降温,如果你在外面的话,要多穿一点,小心感冒,身体还没好呢。”
听完万馥奇的嘱咐,李卯下意识地搓了两下自己早已冻的通红的双颊,这个动作好似有奇效一般,让他的脸颊快速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