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和沈湛随后跟上,冯叔生怕有人会冲撞了他们,特地拿了根鞭子,小心地护在他们周围。
不大的院子内,七八个闲汉簇拥着一个男人,将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那为首的男人看上去流里流气,只见他指着一个打满补丁的清丽少女道:“我姐夫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乖乖跟我回去,你们家欠下的佃租,就一了百了了。不然你们交不起佃租,明年田庄的地,你们也别种了。”
那少女看着却特别倔强,咬唇道:“我叶小梅就算是一头撞死,也不会给人做妾。”
她说完话,便直接朝院子里的大磨盘撞去。
眼看她就要撞上那坚硬的磨盘,少年终于挤到了她跟前,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姐,你不能死!”
几个闲汉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抓住叶小梅,不让她再寻死。
叶小梅极力挣扎起来,“放开我!”
场面一片混乱,流里流气的男人气愤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寻死。我非要好好教训你。”
他扬起右手,就想给叶小梅一耳光。
就在这时候,苏晴看不下去了,喝止道:“慢着。”
流里流气的男人这才发现院子里不知何时混入了三个生人。
他一脸不善地看向苏晴,“你们是谁,这里有你们说话的资格吗?”
苏晴怒极反笑:“那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强抢民女?”
流里流气的男人自豪道:“我是陶管事的小舅子,整个田庄都是我姐夫的。怎么样,怕了吧?”
手执鞭子的冯叔曾陪沈湛来过田庄,在旁轻声道:“陶管事确实有个小舅子,听说叫田老二,前几年因为手脚不干净,还曾进过牢狱。”
冯叔是沈家的老人了。好多田庄里的人,都认识他。
但田老二因为刚来投奔姐夫,根本不认得冯叔。至于他身边的那几个闲汉,平时没个正经差事,自然也不认得冯叔。
也因此田老二的态度越发嚣张:“不管你们是哪来的,这里可不是你们管闲事的地方,哪来的哪去。”
“要是我偏不走呢!”苏晴看了眼叶小梅道:“我这个人就爱管个闲事。今日我既然见到了,就要把这个闲事管到底。”
田老二烦躁道:“你听不懂人话是吧?这田庄是我姐夫的,别说我姐夫要纳个妾侍,就是田庄里的这些田地和佃农,也都归我姐夫说了算。”
“现在你们不走,等我姐夫知道此事,让当地的衙役来拿你们,看你们知道不知道厉害。”
冯叔眼看田老二越说越过分,沈湛的脸色也沉了下去,便想亮出他们的身份。
但苏晴制止了他,继续跟田老二掰扯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明明听到你说,你姐夫是这田庄的管事,怎么这田庄突然成你姐夫的了,难道这主家心甘情愿把田庄送与你姐夫了不成?”
田老二一下就被问住了,他有些恼羞成怒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总之这田庄,我姐夫一人说了算。就是那县里的主簿大人,也与我姐夫交好。”
苏晴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不是主家心甘情愿把这田庄送与了你姐夫,而是你姐夫仗着自己是管事,便在私下里做假账,贪污账面上的银子,同时还用银子收买县衙的主簿。”
“这等不忠不义的蠹虫,还留着他作甚。”苏晴脸色一沉,说发难就发难,完全不给田老二反应的机会,“冯叔,你去县衙报官。我倒要看看,这陶管事到底贪污了田庄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