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苏岁安就感觉到了一个十分具有压迫感的身影立在她的床前。
屏息凝视了她很久。
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熟睡了。
苏岁安努力让自己的呼吸绵长平稳。
过了好一会,她终于感觉到了那个身影动了,对方朝她探出了手!!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脖子时,苏岁安猛然睁眼,反手扣住了来人手腕的命门,语气森冷,“你究竟是什么人?”
来人是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炙热的脉腕,对方身形明显一顿。
一阵淡淡的沉水香若有似无地钻进她的鼻腔。
似曾相识的香气,让她对来人的意图多了几分警惕。
“小姐,您怎么样了?可需要柳儿进来?”
外头传来了柳儿的声音。
被苏岁安扣住命门的人趁着苏岁安看向门外失神的那一瞬间反手脱身,利落翻身出窗,几个起落,消失在夜幕之中。
若非手中还残留着清爽的柔嫩触感,苏岁安甚至会以为那刚才只是她做 一场梦。
看着半开的窗户,她轻轻揉搓了一下指腹,朝房外的柳儿开口道,“无事,不必进来伺候了。”
鬼使神差的,她轻轻抬手凑到了鼻端轻嗅。
还是那一阵淡淡的沉水香气。
很轻很淡,却让她体内那蠢蠢欲动的暴戾情绪出奇地稳定了下来。
之前的那个声音,还有治她风寒的那一枚药丸与这股淡淡的香气重合...
苏岁安忍不住皱紧眉头。
今晚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
顾国公府。
府上大夫忙活了大半宿,才找到了嵌入顾修衍腿上的银针。
银针拔掉的那一瞬间,细细密密的刺痛从他腿上的那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针口蔓延,大半宿没了知觉的腿,逐渐恢复了痛觉。
在顾修衍取出腿上银针时,仵作来报,那一名死了的暗卫,死因是绣花针全数没入了神阙穴,震碎了经脉。
仵作呈上来的绣花针与顾修衍腿上取出来的银针一模一样。
都只是很普通的针。
而且从针身的亮度来看,主人并不常用的那种。
可是这种利落的伤人手法。
苏岁安一个女子,如何学得?
就在顾修衍疑心之际,从明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低语了一番。
在听到了“谢亲宴”几个字以后,顾修衍的眉峰先是一跳,随即又恢复了以往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那就按照他们的安排。”
苏岁安既然说了他的敬酒不好吃,那也应该吃吃罚酒了。
...
翌日一早,苏岁安才刚用过早饭,柳儿就带了两个婢女两个婆子两个年约八九岁的门童还有两个身穿书生儒服的年轻人以及四个精壮小厮来到了苏岁安面前。
“小姐,这是昨天九皇子府送过来的人,他们说,九皇子让他们认小姐为主,往后他们就是小姐的人了,不回去九皇子府了...”
苏岁安目光带着审视地看向眼前乌泱泱的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