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祺顺心道一声“糟”,面上却不显,依旧还是那副老实好欺负的模样,“彤儿能一直有大哥的挂念,实在是她的福气,祺顺从心里为彤儿高兴,只是...”
解释到后面抬新人进府的事情,苏祺顺的脸上带了几分为难神色,“大哥有所不知,当日谢亲宴在整个洛京闹得沸沸扬扬,秦姑娘本是孀居且对亡夫情深义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非她所愿亦非我所想,她的清名毁于我昌平侯府之手,我又岂能做出那等不负责任之事?将她抬进门,也不过只是无奈的选择罢了。”
“哦?听你这么说,你纳妾还委屈上了?”洪锡儒挑眉。
苏祺顺垂眸,“委屈倒也比不上彤儿委屈,这不,这些天她一气之下直接带着浩儿外出礼佛,也不知我要如何去做才能与她解释清楚,让她不再恼怒于我。”
声音里,还带了几分常人难以觉察的哽咽。
像极了被妻子欺压有苦无处申诉的无奈丈夫。
洪锡儒心中暗自冷笑。
“听闻那位秦夫人早年孀居,乃一白身,没权没势能在洛京城内靠近皇城的地方活得如鱼得水,不仅能越过昌平侯府的层层看守进入侯爷的竹园发生这些荒唐事,还能与永安伯府长公子沈蒙关系莫逆,若是侯爷不负责任,想必那位秦夫人也有的是手段不让自己吃亏,侯爷这般殷勤,倒是让人不得不做多想。”
洪锡儒话里有话,苏祺顺前额冷汗涔涔。
“可祸事已出,总要给人一个交代不是?再说了,如果我没有对那位秦夫人负责,万一外头的闲言碎语将我昌平侯府说的无比不堪,到时候受牵连的还是彤儿跟浩儿,我...我又于心何忍?”
苏祺顺故作平静的模样让洪锡儒觉得甚是可笑。
他但笑不语,一双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似乎把所有的事情本质都看得一清二楚。
良久,他眼神冰冷地勾起一抹笑容,转移了话题。
“秀彤跟浩儿什么时候回来?”
苏祺顺一噎。
他不怕洪锡儒,可是洪锡儒身后还有太傅府,他不得不忌惮。
“我...准备这两天就去把她哄回来。”
“不必。”
听到苏祺顺还要“准备这两天”才把洪氏接回来,洪锡儒不打算给苏祺顺任何机会,直接起身,“我这个妹子自小被我娇生惯养,别说是苦了,连半点素都吃不得,既是我洪锡儒教妹无妨,理当由我洪府将人接回去,侯爷只需要告诉我,我家妹子在哪个寺,拜哪个佛即可。”
苏祺顺急了,“大哥,无需劳烦大哥,若是彤儿住不习惯,我...我立刻备车前往彤儿礼佛的寺庙将她带回来,若是他不回,我便在寺庙陪她一同拜佛茹素。”
洪锡儒往外走的动作顿了顿。
转头看向一脸着急的苏祺顺。
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有多爱重自己的妻子了。
事实上,也不过如此。
想到苏瑾浩惨死,洪秀彤被疯疯癫癫软禁在扶摇堂,洪锡儒连杀了苏祺顺的心都有了。
可是为了整个部署的全局,他面上也还只是露出了淡淡的不满。
“我家妹子,气性大,可是脾气也散得快,这次事情确实是你的不对,你俩好好聊一聊,毕竟,再大的家族,再高的门楣,讲究的还是一个‘和’字。”
“是是是,多谢大哥提醒。”
洪锡儒后面又与苏祺顺寒暄了一番,敲打了他几句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