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觉察到禾三高以及人群之中部分人的情绪不太稳定,七长老眼神一暗,“如果她真敢这样,那我就让她有命进去天牢,没命出来。”
禾三高冷笑一声,“只怕没有我们的干涉,她们想出去也出不去。”
全府都在刑部天牢“团聚”,等同于无声宣判了苏祺顺的罪行。
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冒牌货而去冒着全军覆灭的险。
...
翌日,天还没亮。
一辆低调的乌木马车来到了苏府外头的暗巷之中。
从晖小心翼翼地提醒自家主子,“小公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这么执拗。
明明已经卧床不起,可是却还要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守在这里,仿佛只要他守在这里,就能等到他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
顾修衍府里从晖的提醒充耳不闻。
满眼希冀地看着苏府的金漆匾额。
看着苏府的府灯逐渐熄灭,大门中开,不断有来客进进出出。
那是各府遣派前来道贺的人,祝贺苏岁安与傅景荣婚期已定。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一个机会,可惜...
倏地。
他的眼前一亮。
从晖狐疑地往顾修衍的视线方向看去。
一个模样俊俏的贵公子,正在大摇大摆地往苏府而去。
顾修衍心头一紧,几乎没有半分犹豫,“从晖,帮我‘请’苏姑娘前来一叙。”
半刻钟后,后巷。
苏岁安冷眼看着眼前这辆朴素低调的马车。
不久前她听闻顾修衍让步要娶赵清婉,她还暗自庆幸少了一个骚扰她的累赘。
结果没多久,整个昌平侯府的人都入了天牢,还是顾修衍亲自动的手。
本来她还奇怪顾修衍怎么突然“性情大变”,现在看来,他那只是虚与委蛇。
但是,不管他对赵清婉是利用还是什么情况,也与她无关。
昌平侯府一事,如今只在于圣上想要怎么处置苏祺顺等人,基本上全府已经没有了重新出来的机会。
但是顾修衍现在他又出现在她面前膈应她,是怎么回事?
纵然心中对顾修衍恼恨,可是允王府的证据,也是他交到了圣上的手上。
一码归一码。
顾修衍不爱她,与她退了婚,往后各自安好是事实,上一世他见死不救催化了她的凄惨命运是事实。
但是,这一次,顾修衍帮忙提交了证据,与傅景荣暂时合作帮了她父女二人,也是事实。
苏岁安也做不出那种白眼狼做派。
否则,她与顾修衍一流何异?
思忖间,一只修长却瘦得过分的手掀起了马车帘子。
看到马车之内的人,苏岁安的眼睛闪过一丝讶异。
纵然想过顾修衍会出来见他。
可是当她看到顾修衍形销骨立、坐起来还要需要从晖搀扶的那一刻,她还是被吓了一跳——顾修衍的乌发毫无光泽,脸上泛着青灰,嘴唇灰白干裂,眼窝深陷,典型的将死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