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不语地侧开身,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那张俊美的脸一黯,像是回忆到某些痛楚,心底的孤寂渐渐蔓延开来。
姜柚宁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她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就是觉得很难过。
母胎单身二十八年,连手都没有跟人牵过,虽然她有些好色,喜欢口嗨,但仅限于对美色的欣赏,现实中从未实践过,被一个男人这么耍流氓,她只觉得屈辱。
从小的经历造就了她的性格,父母去世后,她曾一度被亲戚虐待得体无完肤,那个时候她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变强,不再轻易让人践踏,只有外婆在她心里是唯一温暖的存在,后来也不在了。
她打拳筹集手术费时,被社团老大看上,跟在他身边打了八年,才成了堂口组长,她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很强了,再没有人可以欺负她,谁知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再次明白自己不够强,远远不够。
越想越委屈,她不由得嚎啕大哭,哭出压抑许久的情绪,想起太多糟糕的事情,从小成为孤儿,打拳时的遍体鳞伤,独自忍耐,来到异世的孤立无援,险中求生,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的故作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突如其来的哭声,令祁承御的背影一僵。
他的思绪回笼,转过身见姜柚宁张着嘴,哭得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嫌弃地挪开眼,冷喝一声:“闭嘴!”
这两个字,让她眼中迸流出更多泪水,悲愤大喊:“我就哭,我都那么惨了,还不能哭吗?”
祁承御的额角青筋跳了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朕不计较你的不敬,所以,能不能安静?”
这话一出,姜柚宁的哭声戛然而止,寂静的帐篷中只剩下微微的抽泣声。
终于安静了,某皇帝的心也恢复了平静,实在受不了一个男人,不,不算男人,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唧唧的,她还是正常一点!突然哭得他头疼。
姜柚宁捂着唇有些失神,而祁承御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心绪烦乱不堪。
这一夜,两人在尴尬的沉默中度过。
翌日。
仪仗队浩浩荡荡地往京城的方向出发。
姜柚宁在帝王的轿子一旁跟着,到现在她都不敢看狗皇帝一眼,总觉得两人经过昨晚,关系变得有些微妙,打了,亲了,摸了!!!
她懊恼的抓了抓头发,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而她现在还是一个太监的身份,狗皇帝不会口味那么重,男女通吃吧?苍天啊!她有精神和生理上的洁癖,这种后宫三千共享的皇帝,要不起!
而轿内的祁承御正蹙紧眉头,脸色有些难以启齿的纠结,难忍,并且有些隐隐的作呕。
应当是疯魔了,昨夜居然被一个奴才挑衅,屈尊降贵地对打就算了,还意外亲吻?想吐!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思索片刻,确定掌下的触感有些古怪,那绝不是胸肌,狗奴才这么瘦弱的身躯不可能有这种东西,那是藏了什么?这么软。
被研究胸肌的姜柚宁正一无所知的纳闷,她也抬起手看向手指,指尖的洞已消失,这愈合的速度简直超乎她的想象。
又垂眸看了看胸口,昨夜开始,便发现胸口异常胀痛,好似发育一般,变大了一点,难道是血狐咬的那一口?血狐还有这本事?
当时被咬完之后,她就觉得全身有些发烫,非常不对劲,但事出紧急,只顾着逃命,没有想太多。
升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再这么下去身份估计藏不住,不知道在回宫途中逃跑的几率大不大?
她扫了一眼四周的人群,这明眼看到的人就那么多了,还有暗处的龙影卫,跑不掉会不会死得很惨?
这一路走着,姜柚宁愣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逃,倒是发现李公公诡异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令她非常烦躁。
帝王回宫,声势浩大,街边的百姓夹道相迎,个个伸长脑袋想看看一国天子的龙颜。
*
皇宫内。
“啪!”一巴掌用力地拍在桌上。
姚锦云脸色扭曲了一会,端起茶杯掷向跪着的墨易。
“咔擦!”一声脆响,茶杯落地,摔得粉碎。
他的额角被击中,溢出一道鲜血,滚烫的茶水洒在他脸上,淡红色在皮肤表面蔓延开。
她眸色森然,冷斥一声:“废物,连一个奴才都对付不了,本宫要你们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