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外,谢亦卿依旧一袭白衣绝尘,肩披白色的狐裘,带着一身寒意踏步而来。
走到殿中央时,微微偏头扫了姜柚宁一眼,随后面色恭敬地望向高位,平稳地开口:“臣参见皇上。”
“亦卿免礼。”祁承御冷醇的声音响起,搁下手中的笔,看向他。
“谢皇上。”谢亦卿站直身体,继续道:“皇上,近来刺客的事,臣已查出些眉目,刺客皆来自同一个杀手组织,叫血机门,只要给足银两,不管是平民百姓,或是皇室官员,给钱就杀,每个杀手都是从死亡谷而出,据说他们的首领早已被害,这个组织被另外一股不明势力收服,变得毫无底线,行踪诡异,臣好不容易抓到几个,还未用刑便自戕了。”
祁承御闻言,冷嗤一声:“朕也料到如此,传令下去,这组织务必绞杀干净,免得到处兴风作浪。”接着话锋一转开口问道:“凤族的嫡系查得如何?”
这话一出,谢亦卿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帝王,又不着痕迹地睨了一眼姜柚宁,如今这般机密的事情,皇上竟是不避讳宁宁了吗?信任如斯可不是什么好事。
“回皇上,臣也刚想禀报此事,近日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凡是凤族的嫡系,几百年来只诞下过女婴,肩头处皆有一处花型胎记。”
这话一出,祁承御暗邃的眸子深了几分,手指轻敲明黄色的椅把:“继续查探。”
“是!皇上。”谢亦卿俯身领命。
帝王站起身,一身灿金龙袍衬得他威严霸道,抬步下了玉阶,开口道:“陪朕对弈一番。”
说完这话,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撩衣摆,从容地坐到一旁的圈椅上。
谢亦卿亦优雅地落座,两人相对。
李公公端着玉盘走来,轻轻地搁在桌案上,随后命姜柚宁奉茶。
姜柚宁很不舍地离开炉壁发出的暖气,去了茶室沏茶。
趁她离开,谢亦卿修长的手指在玉盘上落下一枚白色的玉棋,轻声道:“皇上,之前您不是怀疑她是细作,怎地还留在身边这么久?”
这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祁承御抬眸看了他一眼,拾起黑棋精准地置在角落,打破了白棋的布局,悠然道:“朕觉得她应当不是细作,亦卿,你也别多想了。”
听到这话,谢亦卿轻轻地蹙起眉,双眸专注地看向玉盘上交错排列的黑白棋子,仿佛在思索着下一步棋怎么走,只有他本人知道,看皇上的态度,想让他放人,这步棋,难走。
这时姜柚宁端着茶水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皇上,臣输了。”他唇角淡淡一笑,心里却忧愁得要命,看来只能找个机会与九千岁,宁宁一起从长计议。
祁承御端起热茶啜了一口,开口道:“你先退下吧。”
这话一出,谢亦卿纵有万语也只能作罢,站起身垂首恭敬道:“臣告退。”
他迈步路过姜柚宁时,对她勾起一抹淡雅的微笑。
而她淡淡地撇过眼,完全无视他的示好,她可没忘,这家伙当初也是这般不搭理她的友善,现在让他贴冷脸感受一下。
她心里其实明白谢亦卿帮她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原本也没抱太多希望,目前她是皇上的贴身侍监,一个臣子即便让皇帝再如何信任,突兀地让皇上放人,肯定很怪异。
先不说皇上同不同意,就说他请求皇上放人,以狗皇帝多疑的性子,到时脑子里不知道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定。
她真的不怪谢亦卿,反正已经骂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