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季熠是故意卖关子才话说一半的,可谢观南既然想知道后半句就没办法不配合他那怪癖,接茬问:“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知道面对那些出家人,你要怎么问这些男欢女爱的问题。”季熠简直好奇死了,一脸正经的谢观南,对着一群光头和尚会怎么开口求证,这场面他说什么都不能错过,“我怕观南面皮薄,不好意思问,特来襄助,你不说感谢我,倒还想着赶我走。”
谢观南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这位厚脸皮的,天底下的人若和季熠比,九成九的脸皮都是薄的:“我是去办公事的,有什么问不出口的?大和尚们哪里会像你似的,三句话不到就往不正经的地方去想。”
“观南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季熠一手轻勒缰绳,让白马靠过去挨近了黑马,“我还没对你不正经过。”
谁给他的脸说这样的话的?谢观南斜了一眼季熠,决定不再理他,双腿收了一下马腹,喊了一声“驾”便率先快马夺路跑了起来。
这条官道修得很是平坦宽阔,莫说马儿奔跑起来畅快,就算是马车也能疾速行驶,按这速度估计再有大半个时辰他们就应该能到潭水寺,但马和马又有不同,谢观南的坐骑想保持目下这个速度几乎已经用了全力在奔驰,而季熠的白马显然更游刃有余,一眼可知两匹马脚力上的落差。
正因为谢观南并非穷苦出身,他亦有些香车宝马的见识,所以对这里面的差距看得比一般人更清楚,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了一句“该死的有钱人”,可是眼余光看到身边那匹白马飞奔起来矫健昂扬的身姿,骑着公家普通马的谢观南还是狠狠羡慕了。
“观南,等会儿到了寺里,你可去寻一位名叫‘慧觉’的僧人打听。”季熠跑马的速度一直控制着与谢观南并驾齐驱,但他可比对方轻松得多,一边骑行一边尚能在马背上说话,并不见气息有太大的波动。
“你认识?”反观谢观南就没办法在保持呼吸节奏的前提下说太长的语句了。
“算是吧。”季熠见谢观南又向他投来怀疑的目光,知道自己这模棱两可的三个字又讨人嫌了,不由得赶紧补充,“他是从西雷山上下来出家的,你找他出来,见了我,他不敢不配合你。”
谢观南对那个慧觉和尚到底能帮多少忙倒没太大期待,只是觉得季熠这人果然不出所料有八百个心眼子,明明一开始就可以把这个告诉他的,非要一句话掰开了分几次说。无非就是想跟着一起去,偏要使这种花招。
当然就事论事,谢观南本来就在云遮人生地不熟的,到了潭水寺也是纯属盲打,心里并没有多少底,季熠能提供个熟人总而言之不是坏事,所以跟就跟着吧,反正他让与不让已然不重要了,这眼看都跑过小一半路了。
之后谢观南闷头加速骑行,季熠也不再多话,两人都只一心认真赶路,到达的时间甚至比预期花费得还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