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将书册送给李鲤。
便又回头去逗弄幼鲲去了。
只可惜。
幼鲲还是像昨日一样,心情不好,对他爱搭不理,心情好了,就朝他吐几个泡泡。
天穹之上。
细雨连绵不绝。
非但没有停歇的征兆,雨势还反而越来越大。
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李鲤坐在凉亭内,心神宁静,饮茶品茗,静观亭外细雨菲菲。
时光总在无声无息间流逝。
天幕昏暗。
又是一日过去。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兄弟,我又要回家了。”
庄周恋恋不舍道。
李鲤微微颔首,“缘起缘灭,自有尽时,缘来则聚,缘终则散。”
“哈哈……”
庄周笑道:“你这人年纪不大,说话怎么如此老气横秋?我走了,咱们明天见。”
说话之间。
他就准备起身离开。
“等一等。”
李鲤抬手拦住他,笑道:
“今天你送我两本书,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便送你一个字吧。”
庄周愣住,旋即笑道:
“也好!”
随后,他环顾了一圈,发现周围并没有笔和纸,不禁犹豫道:“此处没有笔和纸,要不明日,我带了笔和纸过来,你在写给我?”
“何须这么麻烦?”
李鲤笑了笑。
他探出两根手指,沾了沾杯中的茶水,目光看向庄周道:“且将右手伸出来。”
庄周见状,顿时会意。
“以茶水作墨,以手心为纸,兄弟,你当真是个妙人!”
他哈哈一笑。
便将右手递给了李鲤。
李鲤面带微笑,探出手指,在他手心寥寥两笔,便写下了一个字。
“人?”
庄周低头一看,将其念出来。
手心的水渍,随着他的动作流散,当他收回右手的时候,字迹几乎消失了。
庄周将手一握,笑道:“多谢兄弟送字了,咱们明天见。”
李鲤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庄周左手取过油纸伞,随手将其打开,迈步走入了雨中,转个拐角,身影消失不见。
李鲤又在原处坐了片刻。
也站起身离去。
凉亭之内。
唯有石桌上还剩着一个鱼缸,幼鲲独自在水中欢快游曳,荡起一阵阵的涟漪。
“小老爷!”
“您回来了?”
李鲤返回守藏室门口,徐甲便笑呵呵地迎上来,手里撑着一把伞,连忙挡在李鲤头顶。
他眸光微动。
敏锐地察觉到,李鲤出门时端着的鱼缸没有带回来,便忍不住好奇道:
“小老爷,您养的鱼呢?”
李鲤难得回了他一句,“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和与他有缘的人待在一起。”
说完之后。
他也不理会徐甲疑惑的目光。
迈过门槛。
径直走进守藏室内。
太清看见他回来,笑呵呵地道:
“好徒儿,你回来了?”
“为什么不将那庄周收为弟子?”
李鲤笑道:“缘分未至。”
紧接着,他发现太清师尊,今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编撰道经,心中一动道:
“师尊这是道经编完了?”
太清点点头。
李鲤脸上绽放笑意,“恭喜师尊,从此以后,洪荒人族将再添一部经典书籍。”
太清呵呵一笑,摇头道:“既然此间事情已了,那咱们也该离去了。”
李鲤颔首。
今天在凉亭的时候。
他便心中有感,是和庄周到了分别的时刻,所以他也一直都没有允诺庄周,明天再见。
正如他和庄周说的那样。
缘尽缘散,终有时。
《道德经》即将出世,自己也是时候和师尊继续前行,离开人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