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是上好的金疮药,一瓶要好几两银子,足够外面寻常人家吃半年的光景,被罗慎随手掷给了清棠一个丫鬟,半点不见心疼,果然是财大气粗的罗二爷。
清棠攥紧那药,吹了半天冷风,直到吹清醒了,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说来可笑,她当时冒出第一个念头,竟是这药如此金贵,死了用不上真是可惜,因而才放下死的念头。
后来伤好,她去罗慎院里还剩下的药。
偏那天罗慎遭人暗算下了药,院中空无一人,清棠刚好进去,被神志不清的他掳去房中,强要了清白。
清醒过后,罗慎看着缩在角落里哭哭啼啼的清棠,还有角落一点落红,饶是他也觉得事情变得棘手。
若清棠是个正经丫鬟,大可直接跟张氏讨要到院里。
可清棠是罗沂院中的人,还是罗沂的通房,那这事就不是他开口能成的。
不过他最没想到是,清棠进了罗沂院中一年,还是处子。
他尚在想说辞,那边清棠已吓的跪在地上,一句“二爷饶命”把罗慎要说的话全堵了回去。
罗慎故意沉着脸:“我是打打杀杀还是面若罗刹,每回见着我不是饶命就是恕罪,起来说话。”
清棠哪敢起来,她不蠢,甭管今日这事她是不是自愿,若哪天东窗事发,叫人知道她身为二房的人却和罗慎勾搭上关系,罗慎会不会被打断腿不一定,她肯定是活不了的。
“今日之事,烦请二爷忘掉。”
“你不想我负责?”
府中上下多少人盯着主子的床妄想一飞冲天,就是封个姨娘做个通房也比熬着一日又一日做抬不了头的丫鬟强,万一肚子争气,生下一儿半女,后半生就有着落了。
罗慎是个混不吝的,长兴侯府那些吃人的规矩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若清棠掉两颗眼泪,哭的他起了怜悯,他也不是不能拼着反骨找张氏把她要过来,反正她进罗沂院中一年还是干净的。
结果他什么还没说,清棠便迫不及待的想和他划清界限。
“奴婢是三爷的人,不敢在二爷身边造次。”
“留在我这,不比你跟着那个废物强?”罗慎冷笑,被她的话勾的起了火气,“还是说,你觉得我比不上罗沂?”
这话清棠不敢接,垂着头恨不得低到尘埃里。
见她抖如筛糠的惶恐模样,罗慎也失了兴趣:“滚吧,今日之事,让我听到半句泄露的,小心你的舌头。”
回去后清棠起了烧,梦见这事最终还是让人知道了,罗慎在旁看着,她扑过去冲他磕头,求罗慎救她一命。
“晚了,”罗慎抬着她下巴,看着她肿的桃子似的一双眼,“那日我让你来我院中,你不情愿,今日被发卖,那我也管不了这事。”
醒来后清棠吓了一身冷汗,捂着胸口心悸不已,看清房内还是熟悉的样式,堪堪松口气。
罗慎说把她要去二院,可二院同样是龙潭虎穴。
她在三院避开着点罗沂,不触他的霉头,日子还能勉强过下去。可她若去了二院,便成了勾结外院背叛主子的贱人,罗沂不会放过她,等哪天罗慎对她失去兴趣,恐怕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原本想,等日后罗沂娶妻,她这个通房丫鬟的任务就算完成,到时,她再拿着这些年攒下的钱求张氏让她赎回奴身,去外面找失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