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清棠回到罗慎的院子里,“二爷,很感激您出手相助,只是春蝉她……还是没能挺住。”
说到最后,清棠鼻头一酸。
差一点就没忍住哭出声来。
春蝉陪了自己那么久,可现在春蝉却死于非命,若是自己能早一点请到大夫,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罗慎看着眼前神情哀恸的女孩子,心中微动,语气也轻缓了下来:“人生在世总有各种意外发生,你要学着习惯才是。”
顿了顿,又问道:“春蝉姑娘家里可知晓此事?”
清棠摇摇头,“奴婢不想让春蝉的亲人伤怀难过。”
听她如此说,罗慎便也不再追问。
沉吟片刻,罗慎道:“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于我做通房,那便提前做好准备,这些日子我会找机会告知母亲此事,到时候你直接搬过来便是。”
“是,二爷。”清棠心中满是苦涩,但脸上仍旧挂着笑容。
“嗯,去吧。”
“是。”清棠低眉敛目地退出了书房。
站在门边的小厮见状,忙替她把书房的房门关上了。
走到无人处,清棠脸色瞬间苍白,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似的,跌坐在地上,双肩颤抖不止。
“呜呜呜……”清棠趴伏在膝盖上,放声痛哭起来。
春蝉虽说是因为偷东西被人打死,可若是自己再快一点,请来大夫,她还是有获救的可能性的。
若是日后自己也发生这样的事情,罗沂当然是不会插手,只会袖手旁观,只有罗慎才会帮助自己。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清棠哭得撕心裂肺,眼泪糊成一团,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夜深露重,屋内的烛火摇曳不休。
窗边的书桌后面,罗慎静静地坐着,手执毛笔,神情专注而认真。
突然,他猛地抬头朝着窗户方向看去,随即起身往屋外走去。
没走多远,就看见缩在那儿,小小的围成一团的清棠。
罗慎微皱了一下眉,转头对跟在身侧的小厮吩咐道:“去叫人拿件披风过来。”
小厮闻言,飞快地跑开了。
待清棠终于缓过劲来时,身体已经暖和了许多,她慢慢地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然后才抬步往罗慎所在的位置走去。
看见清棠,罗慎挑了一下眉,语气淡漠:“怎么这幅模样?”
清棠咬着嘴唇,没吭声。
“先回房去吧。”
“嗯。”清棠点了下头,低眉顺眼地跟在罗慎身后往屋内走去。
等清棠躺回床上之后,她睁着眼睛看着帐顶,脑海里不断闪过春蝉临死时的模样,越想,她的眼眶就越红。
忽然,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一股淡淡的冷香飘入鼻端。
清棠蓦然转头看去,就瞧见罗慎正坐在床沿上,手中捧着一盏茶。
“喝杯热茶吧。”罗慎将茶碗递给她,“还是不愿告诉于我?”
沉默半晌,清棠还是开了口。
“奴婢只是在想,若是能再快一点,或许春蝉就不会惨死。”
“春蝉并未受刑,是死在自己的贪念之下,与你并无干系。”罗慎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