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房间里,南晋茗给楚潇然铺好床后,抱着一张单薄的被子就打算离开房间。
南晋茗勾唇大大咧咧笑着说道:“我去隔壁房间睡,总不得孤男寡女的睡一间房,传出去会毁你名声的。”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男子地位卑微,所以父亲才会郁郁不得志,一生都被困在教规里条,走不出来,闯不出的牢笼,被锁在深墙中,走不出的枷锁一层层地压垮他。
楚潇然回过神的时候,南晋茗已经出了房间,将门带上了,还贴心在房间里留了一盏昏黄的油灯。
“父亲……”
次日
南晋茗起了个大早,把杂物房里倒腾了一会儿,又拿了两块木板这么拼接成了一张简易的床。
昨儿晚上就将就着用了一个草垛子,凑合了一晚上,今天搭了床,也不至于过得寒碜。
等到南晋茗从杂物间忙活了走出来时,便见院子围栏外面,南忱良手里抱着一个包裹站在那儿。
“忱良,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早饭还没做呢。”
南晋茗笑嘻嘻开着玩笑,手上沾了一些灰渍,随意地在自己的腰间擦了擦。
“晋茗姐姐,我爹说,让我赶紧把衣服送来给哥哥,男子穿了女人的衣服,是不大好的。”
南忱良看她在家,也放心推开栅栏走了进来,院子里的鸡鸭叫得欢,一般见着南忱良来,大抵都是高兴的。
“那就谢谢伯父了,萧然在房间里,不知道醒了没,我也不好进去……”
南晋茗壮似有些为难,好在南忱良是个机灵人,当即明白她的意思。
“晋茗姐姐,你去做早饭吧,顺道儿把我的也一起做了呗,我一大早儿就来你这儿了,连早饭都没吃嘞。”
“好好好,你去吧。”
南晋茗呲着自己的大门牙,笑起来痴得很,转身进了厨房,拿了面条,打算早上煮面条吃。
南忱良面上已经没了和南晋茗说话时的笑意,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房间,目光落在床上拱起的一坨,脚步沉重,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自己怀里的包裹。
直到来到床前,才看见床上的人熟睡着,洁白的脸庞精致诱人,睫毛很深,随着清浅的呼吸扑闪着。
城里来的狐狸精,休想勾引晋茗姐姐。
南忱良伸出手想要去拉被子,却见手指刚要触碰到被角时,床上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冷冷盯着面前动作定格的南忱良。
“你想做什么?”
楚潇然一把打落南忱良伸出的手,南忱良吃痛,缩回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后。
“我来给你送衣服。”
南忱良语气不太好,冷冷盯着面前的楚潇然。
楚潇然明显不相信,刚才自己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听脚步声也不像是南晋茗,直到听到这人的动作,只是想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放下吧。”
楚潇然起身,随着他的动作,身上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衫滑落下来,将精致的锁骨和白皙且形销瘦骨的胸膛露了出来。
“真不要脸!”
南忱良低低骂了一身,把自己的怀里的衣服扔到了床上。
“南公子挺有脸的,一大早进人房间,连门都不敲的?真是挺有家教的。”
楚潇然也不在意他的目光,将上衣全部脱下,从包裹里面拿出来一件干净的男子上衣换上。
“你……”
“南公子若是觉着我说得不对,等会儿可以请晋茗来帮我们二人评判一二。”
南忱良是最怕惹了南晋茗不高兴的,这村子里也就只有南晋茗会护着自己,况且年轻的女子很少有像她一样守着村子种地的,都在外面去务工,这儿去悦城也近,很多村里的人都带着夫郎在悦城干活。
南忱良黑沉着一张脸,不愿意和他多说,知道这人牙尖嘴利的,没成想是个不好惹的。
“你别得寸进尺,这儿是晋茗姐姐的家,等到明年我嫁给他的时候,你就应该从这儿滚出去。”
“自然,若是你们二人能成婚,我当然也应该送上一份贺礼。”
“哼!”
南忱良看不得楚潇然那副嘴脸,气冲冲出了房门,连门都没关上。
“忱良,怎么了?”
南忱良被楚潇然气得眼眶有些发红,又忍住没让眼泪留下来。
“晋茗姐姐,没事的,刚才屋檐掉了灰,落到眼睛里了。”
南忱良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免得被南晋茗看出了破绽来。
“面好了,萧然醒了吗?”
“醒了,在换衣服。”
南忱良不情不愿开口说道,心里面不知道诽谤楚潇然多少回了。
不过是昨天刚认识的,晋茗姐姐干嘛着呢在乎他?
那男子来路不明的,要是家里人找来了,给晋茗姐姐惹来麻烦才讨人厌。
烦人精,不许他靠近晋茗姐姐。
“南小姐。”
南晋茗循着声音看过去,却见楚潇然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门口,是浅灰色的衣裳,比他身子肥大了一些,所以用了一根布条栓在自己的腰间,固定好衣服。
“这衣服也大了些嘛?”
南晋茗眸光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又转头把煮好的面摆到院子里的矮桌上。
“刚好合适,不大,谢谢忱良弟弟的衣服。”
南忱良脸色不大好,闷声不说话,端着粗碗装好的面来到桌边坐在。
“忱良,萧然跟你说话,怎的不回?”
南晋茗嗔怪,也不是真的要说他,只是语气在南忱良的耳朵里听起来就有些责怪的意味。
“我与他没什么好说的。”
楚潇然眉眼低垂,看着地面,声音幽怨:“南小姐,莫要责怪忱良弟弟,是我不好,惹了他不高兴了。”
南晋茗看着楚潇然谦虚谨慎的模样,刚要坐到凳子上去,又转身朝着门边走去,拉着楚潇然的胳膊就往桌边走来。
南晋茗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擦着面料的衣物,本来已经习惯了,但是楚潇然感受她手掌传来的温度还是吓了一跳,面下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