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也老远就看到了母亲。

他拉起李怀仙的手快步上前，太监宫女齐齐跪地。

“躬请圣安。”

朱厚照甩甩手：“都起来吧。”随后拉着李怀仙跪到太后身前，拜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张太后原本十分高兴，可当看到李怀仙时，眉间霎时皱成一个「川」字。

“她是谁？”

朱厚照脸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的回道：“她叫李怀仙，是孩儿的......朋友，但孩儿已经决定娶她为妻，这次回宫......特来向母后禀明。”

张太后的脸唰一下冷了下来，而后缓缓走到李怀仙身前，仔细端详一番。

“模样身段倒还不错......你是哪里人？”

“东海月隐岛！”

李怀仙内心虽极度紧张，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她直视着太后的眼睛，不回避也不闪躲。

张太后继续追问：“东海那么大，月隐岛又在哪儿？归属何州何县？”

“月隐岛就是月隐岛，哪也不属于。”

张太后心想：“这丫头虽不懂礼数，胆识倒是有几分。初入深宫却能面不改色，有我年轻时的一点影子。”

张太后心中如此思忖，脸色也稍稍舒展，又问：“你爹娘所事何业？家中可有其他兄弟姊妹？”

一听太后提及爹娘，李怀仙的眼神稍显黯淡。

“我从小只和我娘一起生活，不知道我爹是谁。”

朱厚照急忙补充：“仙儿虽未见过她爹，却有一颗至孝之心。她这次来中原，就是为了寻父......”

张太后再度颦眉，冷声道：“既然是寻父，那就去寻好了，又来皇宫做什么？”

“母后......”

“不要再说了，哀家不同意你把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娶进宫中！”

张太后柳眉倒竖，不再看向二人。

朱厚照见母后这个态度，心里也有了脾气。当即抱紧李怀仙，正色道：“我这辈子非仙儿不娶，如果母后不允，儿臣宁可不当这个皇帝，与仙儿一起浪迹天涯！”

在回京的路上，朱厚照早已有了打算。只要母后反对他们的亲事，他便带着仙儿远走高飞。这并不完全是威胁，也是他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张太后膝下只有一子，她最怕儿子说出「离家出走」、「放弃皇位」之类的话。朱厚照此言一出，张太后果然就范。

她带着哭腔劝道：“皇儿啊，可莫要再说这样的话，哀家如何承受的了！我和你父皇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父皇走的早，你就是我唯一的希望。你若舍弃为娘一走了之，娘这条命岂还能活？”

朱厚照见到母后垂泪，心中也是不忍，他再次跪地哀求。

“孩儿不愿离开母后，但孩儿也不想放弃仙儿，只想求母后成全我俩！”

看到儿子如此坚决，张太后心肠也软了下来。毕竟儿子是一国之君，自己也得顾及他的面子。

太后再次打量一遍李怀仙，道：“这女子容貌姣好，倒也有资格侍候皇上......这样吧，我同意你把她留在宫中，但你也得答应哀家两个条件。”

朱厚照大喜过望！

“别说两个，两百个都没问题。”

“你先别急着答应，先听哀家把话说完。第一，今后不可擅自外出，凡事都要以龙体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第二，你可以封她为妃嫔，但不可以册封她为皇后。”

“没问题，儿臣谨遵母后懿旨！”

母子二人都很意外，他们都没想到对方能够这么轻易答应自己的条件。凝重的气氛瞬间轻松起来，似乎所有人都很满意。

只有李怀仙一个人闷闷不乐。

妃嫔，那不就是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