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殷风扬连刺十剑。十剑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看上去极其赏心悦目,
但遗憾的是,这十招没有一招命中。
裴行恶神色无比从容,甚至还挂着一丝笑意。身法上也并无多少玄机,只是简单的闪转腾挪,就轻松躲过十招攻势。
十招过后,殷风扬攻势渐衰。裴行恶瞅准时机,猛然轰出一掌!
他那副手掌如蒲扇一般大,掌心处赤红如血。真气贯出,阴风骤起,掌风中还夹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殷风扬猝不及防,仓促间以剑格挡,谁料那镔铁长剑竟被掌风震得粉碎!
他又慌忙躲闪,可还是被血掌击中肩头。堂堂八尺男儿竟被这刚猛掌力震飞,像一张纸片似的随风而起,而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殷风扬感到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右边的胳膊也仿佛不在自己身上。可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咬着牙的也得起来,否则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立足。
就在殷风扬将要起身之时,裴行恶追身又踢一脚。将他踢倒的同时,还把那只散发恶臭的靴子踩到他脖子上,令其动弹不得。
其实裴行恶完全可以杀了殷风扬,他之所以不那么做,就是想在群雄面前羞辱一下对手,这也是他平生最大的乐趣。
这头恶贼饶有兴致的看着脚下这位年轻人,得意道:“你现在这副狼狈相,和你爹当年一模一样,真可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哈哈哈......”
殷风扬的脖子被死死踩住,整个脑袋涨成猪血色,两片嘴唇颤抖着却说不话来,只能用握拳来表达愤怒。
他的这番举动让裴行恶非常满意,那老贼脸上的褶皱也深了几分。
过了一会,老贼又道:“你爹当年给我磕了一百个响头,并叫了一百声爷爷,我才大发慈悲的放了他。要从他那论,你还得叫我一声太爷爷。这样吧,太爷爷今天心情不错,你只要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你一条小命。”
殷风扬怒气冲天,恨不得活活吞了这恶贼。无奈身子被制住,一腔忿恨无法倾泄。
华山弟子方才顾忌江湖规矩,害怕一拥而上惹人非议。眼下见这恶贼越说越过分,心中怒火再也按耐不住。苏星洛等几大弟子翻身下马,当即就要冲杀过去。
可还未等华山弟子动身,一道白影忽然从空中划过!
随后身随影至,气御戟出,好似一道晴天霹雳,朝着裴行恶面门径直刺去。
裴行恶还陶醉在自己的喜悦中,忽听风声骤紧。
猛然抬头,却见白日中杀出一位白袍骁将。他吓得魂飞魄散,无奈下只能放开殷风扬,并退后数丈躲开攻势。
罗阳顺势扶起殷风扬,又帮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多谢殷少侠以及诸位华山弟兄仗义驰援,此番大恩罗某铭记于心,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唉,惭愧惭愧......”
殷风扬耷拉着一条残臂,灰头土脸的回到华山派阵中。几位师兄弟帮他涂抹金疮药,其余人则将其护在中央。
两阵之间,只剩下罗阳和裴行恶相互对峙。
裴行恶那双贼眼高高凸起,眼仁白多黑少,神似毒蛇。而罗阳的天眼迸射金光,宛如天上的雄鹰傲视苍穹。
两人一照面,裴行恶就感到脊背发凉,浑身颤抖不止。似乎冥冥之中,真有相生相克之意,而罗阳就是他天生的克星。
此刻的罗阳战意高涨,不光有攘奸除恶之心,亦有为殷风扬报仇雪耻之意。这恶贼刚才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若不杀他难解心头之恨!
强者不必开口,自有兵刃替他说话。
罗大将军携一腔怒火汹涌杀来,裴行恶盯着罗阳眼中那两道金光,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无法动弹。
高手过招只在一瞬之间,稍稍犹豫片刻,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裴行恶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他身后群雄皆大惊失色,谁都不明白这老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电光火石之间,罗阳发出一声龙吟般的咆哮,震的黄河水波涛翻涌,吓的裴行恶肝胆俱裂!
倏地!银戟如白虹过日,撕破长风!
裴行恶此时方醒,为时已晚。戟尖贯透他的脖颈,瞬间血溅三尺。
罗阳怒射金光,浑身是血,如战神般凛凛立于风中。
他挑起裴行恶的尸身,大喝一声:“要么上前受死,要么让开道路!再敢拦我者,杀无赦!”
声若巨雷,响彻云霄。惊的数千豪杰骨寒毛竖,竟不约而同的倒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