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兄的意思是?”
马永成沉声道:“当今世道多艰,庙堂江湖皆险象环生。若无绝世武功傍身,恐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谷大用明白马永成的意思,但他依旧有顾虑。
“若被皇上知道了,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屋里这有你我二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怎会泄露风声?”
谷大用的目光在两个木匣间游弋不停,同时心里也在快速盘算着。片晌过后,他终于再次开口。
“那咱俩怎么分?”
马永成邪魅一笑,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枚铜钱。
“咱们就用这铜钱决定。若铜钱正面朝上,则我阴你阳,反之则你阴我阳。”
谷大用笑道:“这未免太幼稚了吧。”
“越幼稚的方法,越公平。”
“好!那就依马兄之言!”
话音刚落,铜钱被抛向空中。片刻后铜钱落下,马永成迅速合住双掌,随后缓缓挪开。
谷大用道:“背面朝上,我练这本「勾陈太阴功」。”说罢,抱起黑匣离开暖阁。
马永成欣赏着那枚两边都是背面的铜钱,嘴角再次勾起邪笑。
姑苏城外,冷月流霜,一人一剑一壶酒。
倏地!人影烁动,剑影凌乱,月影仿徨!
伴着秋夜凉风,伴着湖光山色,陶行霜将满腔悲愤化为剑招,一剑一剑斩断流风。
初时还有招式,后续只剩哀愁。利剑归鞘之时,剑客已泪雨滂沱。
又一口烈酒下肚,一道真气倾泻而出。于天地间纵横驰骋,远处秋水瞬间凝结成冰。
陶行霜望着自己的手掌,喃喃道:“督主,属下已将「勾陈太阴功」练至大成,可您老人家却被奸人所害!”
说着,他竟屈膝下跪,并将壶中酒倾洒于地。
酒水最终与泪水汇合,他心中的愤怒也达到顶峰,随即一声长啸。
“我陶行霜受督主重恩,若不报此仇,何以在世上为人!”
就在此时,远方的天际线上窜出几道人影,借着夜幕的掩护,迅速向陶行霜逼近。
这点低劣伎俩怎能骗的过陶行霜。
他将手中利剑向夜空中奋力一掷,一道寒光划破苍穹,一声惨叫接踵而至。不待余音散去,朝着声音的方向挥出一掌,黑暗中又有两人凝成冰块。
仅存的那名黑衣人见势不妙,赶紧调转身形准备遁逃。可刚飞三丈,忽觉后颈一阵冰凉。待他反应过来时,陶行霜的手已死死掐在他的脖子上。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吓得浑身颤抖,哭着哀求道:“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陶大档头神威。求您看在咱们同为宦官的份儿上,饶了小人一命吧!”
陶行霜猛然用力,怒道:“我再问一遍,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马督主......”
“回去告诉马永成,让他把脖子洗干净,我会去取他的项上人头!”
陶行霜松开手爪,放那黑衣人一条生路。对方也不道谢,一溜烟儿似的消失在夜幕中。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他的目光愈发凛冽。
刘瑾负了天下人,却唯独不负我陶行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