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曹廷芳轻功绝顶,身法丝毫不逊于他。二人周旋十数合,谁都摆脱不了谁。
眼看两人斗的难解难分,其余六大高手一拥而上。顾钦烽且战且退,数次陷入险境,却都侥幸逃脱。
倏地!顾钦烽宝剑一挥,散出八道剑气,随后左脚一蹬转守为攻,漫天剑气飞速窜向七鹰。
这七星剑法精妙无比,尤其当顾钦烽参透第八道剑气后,威力更是倍增。若对付寻常高手,此刻应已转败为胜。
可那大内七鹰岂是等闲之辈,七人各展神通,以浑厚内力抵住剑气。
少顷,八道剑气荡然无存,七只鹰爪瞬息而至!
曹廷芳锁左腕,雷啸云锁右腕,完颜朔锁锁左脚,谭中平锁右脚,东方黎抓住头盖,薛镇岳拿住后颈,宗凌飞则双爪擒肩——其实宗盛本该锁死琵琶骨,可他手下留情,出招时偏移一寸,收力三分。
此刻,顾钦烽与东方黎相隔一步。
他望着那双犀利的鹰眼,切齿道:“是你!是你们!我认出来了,你们就是当年那七个高手!”
“我果然没猜错,你是红茯山庄余孽!” 东方黎面若冰霜,眼中没有一丝悲悯。
“没错!我就是红茯山庄少庄主顾钦烽,今日特来报仇雪恨!”
此话一出,其余六鹰皆是一惊。没想到当年斩草未除根,顾家仍有一脉尚存。
东方黎杀心骤起,将浑厚内力灌入鹰爪,只需稍稍用力,便可让顾钦烽脑浆迸裂。
就在这生死关头,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喝止。
“住手!”
朱厚照携李怀仙走到顾钦烽身前,二人脸上挂满了惊惶与茫然,他们显然还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厚照看着顾钦烽的眼睛,似乎想从挚友眼中得到答案。顾钦烽也不回避,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
朱厚照先打破沉默:“大哥,你这是何故?”
“报仇!”
“什么仇?”
“杀父之仇!”
“朕没杀过你父亲。”
“你爹杀了我爹!”
“你爹是谁?”
“顾训桥!”
顾训桥?朱厚照对这个名字无比陌生。
他把目光挪向大内七鹰,七鹰皆眉目低垂,似乎在刻意回避。
天子心底一凉,看来顾钦烽所言不虚。
“反贼余孽,罪不容诛!”
一声尖锐之音从墙外响起,继而一群宫女太监鱼贯而入。人群簇拥着一位贵妇,正是当今太后。
张太后被刚才的打斗声惊动,她以为是刺客入宫,急忙赶到养心殿查看。此刻见皇儿无恙,她悬着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方才二人的对话,太后全都听到了。她一进院就径直走到顾钦烽身前,并仔仔细细地端详一番。
“你就是顾训桥的儿子!”
顾钦烽昂首挺立,以沉默作为回应。
张太后厉声道:“此人当斩!”
朱厚照大惊,赶忙上前求情:“母后,顾大哥和儿臣有兄弟之谊,又屡次救儿臣性命,可否饶他一次。”
张太后怒斥:“糊涂!你乃天下之主,岂能与一介草民称兄道弟!功是功,过是过,若是寻常罪犯或许可以功过相抵,但他是顾训桥的儿子,他就必须得死!”
朱厚照不禁疑问:“为什么?”
“此事事关社稷安危,等他死了,娘会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朱厚照不知「此事」为何事,但看母后的神色,这件事肯定干系甚大。
眼下他进退两难,进一步则兄弟死,退一步则社稷危。表面上被擒住的是顾钦烽,实际上他才是深陷尘网之人。
经过良久沉默,朱厚照有气无力的发出诏令:“朕的心中一团乱麻,心乱则难断。你们给朕一点时间,先将顾钦烽押至刑部大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