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地下刑房里发出了男人的闷哼声,还有鞭子不断抽打皮肉的声响。
啪——
带着倒刺的鞭子划过满是伤痕的后背,新伤叠着旧伤,猩红的血液随着鞭子甩过得轨迹喷溅开来。
持鞭的男人表情阴鸷,目光狠厉,虽然已年过六旬,但依然看得出年轻的时候身材高大,容貌英俊。
他两鬓的头发花白,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其中的一只眼。
也许是身体不大好,男人打了几下之后就喘的不行咳嗽着坐在了身后下属搬过来的椅子上。
而他面前被拷在刑架上抽的满背都是恐怖伤痕的人,正是他的亲生儿子傅寒。
“咳咳......傅寒,你真是越长大越不听我的话了,越来越废物了。”
傅寒的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但是都不及父亲的这几句责备。
“为什么!您总是偏袒他!是他先设计我的!”
傅凌天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阴恻恻的笑了几声。然后一只手曲起手指撑着头侧,看着自己这个有勇无谋不争气的儿子。
“他会赚钱你会吗?他能把傅家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洗白,你能吗?
他已经在设法控制我们在政党里面的那些棋子了。
他表面把我当父亲,实际上长期给我下慢性毒药,一点点毁坏我的身体,如今已经药石无医,你做得到吗?
但我说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傅寒,他的妈妈是我爱的女人,而你的妈妈只是我获得权利的踏脚石。
这才是最重要的。”
傅寒听到父亲说的这些话,双拳紧紧的捏在一起,父亲从不在乎他的感受,甚至连骗都不愿意骗他。
总是以最直白的方式,把那些残忍的话狠狠刺进他的心口。
看到儿子紧绷的后背和不甘的侧颜,傅凌天心情愉悦了一些。
“知道为什么你今天只是挨了一顿鞭子而不是没了命吗?因为他没死。”
傅寒心中震惊。
“不可能!那么高掉下去......”
随后他却又闭了嘴,他没有找到尸体,哪怕那个地方确实高,可是傅辉和陈嘉南两个人的尸体,他一个也没有找到。
“我累了,没劲儿打了。接下来的你们来。五十鞭,一下也不能少,悠着点,别把人打死了。
虽然蠢了点但好歹也算是个孝顺儿子。”
男人说完就站起身,走出了刑房。
听到那句孝顺儿子,傅寒心中苦涩又恼恨,从小堆积于心的那些不甘和渴望,不知在何时渐渐变成了灼烧的火焰,让他每一天都活的好像一个疯子,就像他的母亲当年一样。
而父亲心里什么都知道,却冷眼旁观他们的癫狂,哪怕知道只是撒一个谎就可以安抚他们,都不愿。
傅凌天从地下室里走出来,这几层阶梯,他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走过无数次了,他踏着无数人的血与怨才爬到了傅家家主的位置。
可他想得到的,最终好像得到了,却也好像永远都得不到。
出了主楼,他朝着后面的那所爬满蔷薇的白色小楼走了过去。
阳光晒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多少暖意,因为他如今的身体哪怕是在艳阳下,也要穿着厚厚的棉衣才不会感到那么寒冷。
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傅辉是她属于过自己的证据,是他们永远也切不断地联系。
哪怕他死了,只要傅辉还活着,她都是自己的。
“傅爷。”
“嗯。”
小楼门口常年都有人把守着,哪怕里面关着的不过是一个又疯又瘦弱的女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却能带着他的儿子跑出去躲了两年之久,煎熬了他七百多个日夜。
疯了也没什么不好,她再也没有跑的出去过,做了他蔷薇白楼里这么久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