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的事解决,便只剩下和那牙婆谈钱交付了。
她命姜楚尘两人留在帐篷里,自己出去。
她刚出帐篷,那牙婆便谄媚地迎上来,看来生意不好做啊,这么一会儿了还没个上门客。
“小姐,不知您可满意这几个丫头?这几个丫头可是我这处最好的几个了,长得俊,还识文断字的,都可以送到大户人家做小姐跟前的大丫头的。”
这牙婆嘴里没句实话,她也不吝啬和她留余地,“牙婆这几个确实好,但既是能送进大户人家的想必要贵一些,我们家虽有几个闲钱,但也不是富贵之家,我们要的是会干粗活的丫鬟,这几个细皮嫩肉的实在不成。要不是我弟弟看重她们,我是一百个不愿意来走这一趟的。”
牙婆的表情跟着她的话一路跌宕起伏,最后却是半死不活,她原以为遇到个有钱还不机敏的,能将这几个烫手山芋高价转出去,却没想是个不愿意花钱的。
姜芳华继续道:“方才我弟弟还为着这事与我闹一番,我眼下是着实拗不过他,同意出来和您商谈商谈价格,若价太高,我便不要了,您说我大价钱花去,买回几个做不了活的,为了什么啊!倒不如去寻几个正经农户女子,比这些人不知好用多少!”
牙婆一听,瞬间又燃起希望,脸上又露出她那副谄媚样,极力推荐自己的货。
“小姐莫气,年少人爱好颜色也是常事,只是小姐可不要以为这几个丫头干不了事啊,她们从前在主家就是能干的,只是主家去了才沦落出来。小姐买回去定不负所望。”
姜芳华却是极力摆手,“不成不成!我找的是干农活的,要力气大的,我方才试了她们的力气,跟虫子似的,干不了多少农活,还得我养着。您直接给我个价,我看看行不行,行我就当养几个做饭丫头,大些的多花几年耗着,说不定以后能多干些活。”
牙婆闻言却是不好再推荐什么,只能斟酌着报个价试探试探。
“小姐,这可都是好丫头,二十五贯一个,您若全要,那两个躺着的也给您,养养说不定还能用。”
姜芳华装作吃了一惊的模样,连连摇头,“这忒贵了,我先前问的粗使丫头也才十二贯一个,这十个足足多了百来贯钱,买不起买不起,太贵了。”
她来的路上打听过,买进花楼的姑娘价格不等,但最高不过二十贯,一般的姑娘也就十贯,若这些丫鬟都能在花楼卖个好价钱,这牙婆也不至于留手到现在才要往花楼卖,更何况这些丫鬟都是卖不出去的,花楼的老鸨都是人精,怎会不死命压价。
这谈价最重要的就是清楚对家的底价,然后比对家给出一个高一点点的价格。
说完便作势进帐篷将里面的两人拉出来带走。
牙婆眼看那两位公子其中衣着华丽些的那个虽满脸不高兴但真就听话跟着要走了,顿时慌了神。
好价钱卖不了了,但当粗使丫鬟卖也能比花楼多赚些,她连忙追上前拦住要走的几人,“小姐请慢,既然公子如此想要,老奴就算与小姐做人情了,便将几个丫头当粗使丫头卖与您了。”
姜芳华闻言似惊讶道:“牙婆怎如此好心,我们是外地人,不晓得定襄内里的行道,怕不是那几个丫头有什么问题罢,您这才要将人放于我!”
这话说到了牙婆的心虚处,那牙婆连忙称不是,“真是看小姐面善,会是个好主家,才低价卖给您的,这买卖您不做,过了这村可没这地儿了!”
姜芳华没有立刻做决定,装作难为的模样,刻意地看了一眼旁边黑脸的姜楚尘,似无奈般叹口气,这才道:“也罢,既是粗使丫头一般的价,便全当哄我弟弟开心了。”
牙婆听到这话,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可这心里却如经历了一番大风大浪般安定不下来,后怕得很。
姜芳华偏脸命两人去将那些姑娘并着那两个伤着的带到车上,自己上车取了一小箱子银钱去和牙婆交付。
二百五十两的买卖做到一百二十两,姜芳华内心是高兴的,但面上却是一副“家里养个败家子,又做赔钱买卖”的样子,扰得牙婆一路心惊胆颤,生怕她忽然反悔不买的,因此这手续办得便快速许多。
不消两炷香,买卖完成,两辆马车都已经坐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