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惊蛰的安排各自收拾好,十人应姜芳华的要求聚到院子规矩站好等主子训话,就连躺床上那两个也被姜楚尘两针扎醒放椅子端出来。
本就是挨了杖子没及时医治拖出来的,眼下服了好药,加上年轻气盛,气色便回来了。
十二个女孩儿按年岁排好,高矮不齐,一成不变的脏灰旧衣服上是姿色各异的面容。
姜芳华从外面回来时,便看到了这副场景。
她信步绕到前方,她们已经贴心地放了把椅子,她不客气地坐下。
怪不得前头的夫人总叫人低着头,坐这椅子上,人家不低头,她就只能看人家下巴。
她是不喜欢这感觉的,她坐得不得劲,她们低着头她看得也不舒服。
她干脆站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己形象,抬腿将椅子踢到一边,看场地干净了,心里舒坦了一半,扭头看头低得更下的女孩们,她倒是柔和了语气,但说出口的话依旧锋锐。
“把头都抬起来,不管你们以前的主子给你们立了多少规矩,到我这里,都按我的习惯改了,若觉得自己的脸没什么丢人的,以后都抬起头看人。”
四个小点的先听话抬起头来,其他几个却是先看向最左边的惊蛰,看惊蛰抬起头这才相继抬起。
姜芳华并不质疑这种凡事想一想的做事思维,但是眼下她们既是她的人,确该以她之命为首。
“不必看惊蛰,有我在这里,我相信你们都该清楚该以谁为首。”
方才迟疑的女孩们却是一惊,慌忙应是,又立刻抬起头来。
许是低惯了头,一时抬起头,她们的视线却是不敢直视她的,要么飘忽不定,要么低垂不看。
她叹气补充,“抬头是叫你们睁眼看人的,不是头抬眼不抬,以后也该学会平视这别院中的每一个人,以及以后这里来往的人。现在,先学会正眼看我,我不喜欢和一堆木头说话。”
有了刚刚的敲打,众人都扶正了自己的视线,看着她的目光虽有怯意,但到底是最开始,以后磨一磨性子就会好的。
“你们都介绍一下自己吧,名字,年龄,从前在宅子里做什么事。便从最左边开始说罢。”
最左边的是惊蛰,她屈膝行一礼,起身时头又习惯性低了下去,下一刻似想起姑娘的吩咐般又僵硬地抬起头,眼神微虚地看着前面站着的姜芳华,道:
“我叫惊蛰,双十年纪,从前是别庄主屋外的大丫鬟,主管先夫人的日常吃穿用度和庄内大小事务的筹备。”
姜芳华:大管家啊,怪不得威信高。
“你年纪轻轻,如何做到这大管家之位?”
惊蛰遏制住自己又要低下去的头,勉力维持平视的目光回道:“我本是城内的孤儿,十四岁时被夫人身边的嬷嬷收养,后来得阿娘培养,在阿娘身故后,夫人看在阿娘的面子上将这个差给了我。”
姜芳华:“你倒是谦虚,我却不知有谁会将府中中馈交给一个没本事的人!不过倒是第一次听你们提起府里的其他人,借此机会,我便多问句闲话,若你不愿,不必答。这府中为何只剩你们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