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谢氏能开窍给自己留些后路,也不至于在西境危难之时,只能黔驴技穷,靠明面上的动作供给军用,平白惹来朝廷猜忌。
谢庭慎自知他们谢家虽也是世家大族,世代积蓄的财富也是有的,但这些明面上的珍宝在战场上用不得,容易引致怀疑,倒不如从商来的光杆铜板有用。
但他们本就是替代姜氏驻守北地,若走姜氏旧路,若叫朝廷发现,更加上面的人怀疑谢家忠心。
过往这么多年一直忌惮保守,不敢轻易行动,如今经过这事,却是发现过于保守只会加速家族灭亡。
这次西境之战,陛下明知国库不裕,战事又吃紧,偏就派年老的父亲去统帅,明显是想在西境折了父亲,而他正值当年,皇命却命他留守北地,明显就是怕他谢家又出一员猛将,这也是当年他着急收拢良将的原因,代替他成为父亲的助力。
想到此,他想起当年远走的嵇灵,迟疑开口道:“多谢义妹赐教。不知义妹今日来此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自从嵇灵去了西境,却是恍然失了踪迹,他曾去信问过父亲和魏恒,两人皆回他四字“不必多问,不必多言。”
他虽不知两人为何这般说,但也隐约猜想是和姜氏有关系,这些年他对嵇灵之事一直不问不言,眼下姜芳华近在眼前,他却是有些心虚,毕竟当年人是他凭着私心带走的。
现在实在没法给她交代。
姜芳华却是看出了他的心虚,猜到他是想说嵇灵的事,但想到之前在平安粮铺得到的消息,不禁莞尔,怕是谢庭慎也没收到嵇灵的消息,才这般心虚。
“没有要问的!有些事,就叫它既来之,则安之。”
一顿饭彻底结束,她看时候差不多了,就此告辞,谢庭慎有事务在身,也不留她,她就此离开谢家。
姜芳华悠然地穿行于熙攘的街道间,耳畔不时传来路人们对午时那场枫叶雨的热议声。他们或交头接耳,或高声畅谈,仿佛那漫天飞舞的枫叶仍在眼前飘落。
更有甚者,手持一把鲜艳的枫叶,彼此较量着谁搜集到的枫叶所组成的诗句更为完美。这一幕幕场景令姜芳华心中的自豪感愈发浓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满溢而出。
她不禁微微扬起嘴角,眼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
这场枫叶雨算是成了,接下来可就是上席面了,她这生活是闲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