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小儿子欠了赌坊一千八百两,老太太眼前一黑,只觉天要塌了。
尖锐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不可能,这不可能!”
说罢,“蹬蹬”迈着小脚要去夺要债的手中欠条,后者抬手躲过。
老太太趁机在其身上抓了一把,瞪着老眼:“借条不给我看,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小儿子喜爱美人,喜欢流连花丛,老太太真没想到他居然敢赌。
一千八百两,那可是一千八百两啊!
一个放在过去她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心拔凉拔凉的呼吸困难。
打手捂住被抓花了的手臂,扬手就想给这老太婆一巴掌,被身边的小弟及时拦住,对其使了个眼色。
前者“啐”了声放下手,似早有准备,冷笑道:
“您不信没关系,陆老三人还在我们赌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太太依言,在婆子丫鬟的搀扶下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间赌坊门前。
置身室内,拍桌子砸东西大骂的声音不绝于耳,牌桌前的赌徒都和得了红眼病一样,疯狂的样子十分可怖。
越看,她心越凉。
这时候打手说话了:“您这边请,陆三爷可是赌坊大客户,不在前堂。”
老太婆和丫鬟的奇怪组合出现在这种地方,引得赌徒们频频观望。
那种黏腻新奇的目光让老太太十分不舒服,快步跟打手身后穿过嘈杂前厅,径直来到二楼。
这里的气氛比之楼下好上太多,坐在一张张桌前,也都是穿着富贵的公子哥。
他们带着漫不经心的态度,手里的银子银票石头子一样扔出。
陆老三赫然正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前赌大小。
骰盅掀开,里面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数字,陆老三红着眼一掌拍在赌桌上,“杀黑,你们杀黑。”
也就是出老千的意思,他十分愤怒一掌拍飞骰子,小木块顺着他的力道直直朝其对面一个公子脸上飞去。
公子打开折扇,挡住飞来的骰子,闻言露出个嘲讽的表情:
“输了就说杀黑,玩不起别玩,还侯府三老爷呢!”
已经输红眼的陆老三经不得激,站起身子大喊:“再来!”
小公子保养十分好的一双手慢慢和起折扇,他是国公府最小那一个。
父兄都在出京去安顿灾民,他在府中实在无聊,出来看看有没有傻子让他坑。
这不,真遇上一个!
给负责摇骰子的男人递去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刚要重新摇动骰盅,楼道口忽然传来一声大吼:
“陆老三!你不要命了?”
多少人因为赌博倾家荡产卖儿卖女,老太太看到儿子那一刻,火气直冲头顶。
过去照着陆老三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挨了一巴掌,又看到老娘那张怒容勃发的老脸,陆老三缩了缩脖子,“娘……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老太太一把将人从椅子上薅起:“我再不来你要把家赔进去了。”
“看看,看看让人玩了都不自知。”
她看得清楚,这华服小公子和赌坊人的眉眼官司。
这话惹得对面之人不高兴了,折扇一展起身:“多大的人了,听你娘的别来堵了,回家吃奶吧。”
这话说得陆老三恨不得把头扎裤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