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也在抖个不住:“好像是狼……是狼吧……”
“柳姑娘!”窗外传来富贵的声音,岳媒婆这才松了口气,富贵醒了就好,他认识那位玉簪县主,自然知道是真是假。
岳媒婆的一双脚被牢牢的盯在地上,全身打着哆嗦:“富贵,这是啥在叫唤哩?”
柳蓉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师父,许慕辰派的媒人来了?”
那呼啸声,阴冷又尖锐,让人听了心里头发抖。
岳媒婆上上下下打量了柳蓉一番,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了一句,这姑娘生得真是灵秀,跟菜地里才长出的水葱一般,站在那里亭亭玉立,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好像是年泓清泉,引着人往那边奔。
岳媒婆一边走一边欣赏着眼前风景,正是心旷神怡的时分,忽然就听到一阵可怕的呼啸“呜呜呜呜……”
“姑娘,你就是那玉簪县主?”
现在已经是二月时分,终南山上已经有了点点春意,枝头到处都是新绿,叶子嫩得似乎吹口气就能化掉,而早春的桃花已经开了,淡淡的粉红粉白颜色在山间小径上飘来飘去。
“是。”柳蓉朝岳媒婆笑了笑:“你瞧着我不像?”
但是,与长途跋涉相比,上终南山才是更恐怖的事情!
岳媒婆犹犹豫豫没敢回答,后边跟着走进来的富贵开了口:“岳媒婆,这就是玉簪县主啊。柳姑娘,你啥时候跟我们家大公子成亲啊?他现在每天都睡不好觉,天天在盘算着怎么办亲事才更热闹。”
一千两银子做丧葬费,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玉罗刹听着很满意:“这还差不多,想娶我徒弟,媒人都没有怎么行。”
人年纪大,乘船坐车的实在有些受不了,富贵建议她骑马,岳媒婆唬得脸都白了:“骑马走这么远的路,我这把老骨头索性就埋到终南山算了,都不用回京城啦。”
原来真是正主儿,岳媒婆这才放了心,高高兴兴将怀里的礼单拿了出来:“终南山跟京城太远,来来回回的跑也不去是个法子……”
岳媒婆今年五十有六,为了家中的几个孙子要娶媳妇,她不得不继续挺着身板来给人家说媒,年轻时候喜欢戴一朵大红绒花到耳朵边上,这把年纪也不好意思戴了,只能包布插个银簪子。
到现在岳媒婆才恍然大悟,难怪许大公子要给自己一千两银子,要是按着规矩来,这媒婆至少得跑六趟,一趟一百多两银子得跑路费,也不算贵啊,终南山那么远!
她总算明白了许大公子为啥给她一千两银子了,实在太不好赚了!
玉罗刹点了点头:“那倒是,这三媒六聘也就是个意思罢了,太后娘娘都下旨赐婚了,还用得着去合八字?肯定是十分的好。”
经过差不多半个月的长途跋涉以后,上呕下泻的岳媒婆总算在富贵的带领下到了终南山。
听着玉罗刹不要坚持按着规矩来,岳媒婆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将礼单奉上:“大妹子,你瞧瞧,这是镇国将军府开出的聘礼单子,贵府觉得可否满意。”
这许大公子可真凶啊,岳媒婆看着许慕辰远去的背影,伸手抹了一把汗,赶紧回自己屋子去找衣裳换。虽然心里头害怕,可见到银票还是美滋滋的,到了女方家中说媒,到时候还能拿一笔钱呢,也不知道会有多少。
玉罗刹只是瞥了一眼就交给了柳蓉:“蓉儿,你自己瞧瞧,看看东西合不合意,齐不齐全?”
岳媒婆靠着墙,大气都不敢出:“我知道,我知道。”
柳蓉也懒得看,交给了空空道人:“师爹,你瞅瞅。”
“你多嘴了。”许慕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岳媒婆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惊慌的望着许慕辰一掌下去,木头桌子掉了个角:“第一次,我拿你们家的桌子试试掌力,第二次……”他的眼睛一瞟:“你知道的吧?”
空空道人将那张大红烫金礼单接了过来,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没什么遗漏,该有的都有。”
“什么?终南山?”岳媒婆大为好奇:“玉簪县主难道是生活在山里头不成?”
“那好,咱们就商量日期吧。”玉罗刹笑了起来:“许大公子瞧着还真是诚心。”
“知道就好。”许慕辰将银票递了过去:“你且拿稳了,明日我去买好纳礼,后日你就出发去终南山,我会让我的长随领着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