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各大家族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们的影响现在还在,但那也只是暂时的。
说不定资源差距持续被缩小,再过一两百年,他们的优势不在,到了那个时候,各大世家可能就得从世间消失。
所以世家想要改变,他们需要一个听他们话,为他们世家争取利益的帝王,而云舒绝对不是他们的首选,甚至连候选都算不上。
因为云舒一来京都,便下手整治官场,将他们在朝中的势力,几乎拔除干净。
留在京都的这些世家,纷纷怀疑夏王此举就是有意拿他们开刀,再次削弱他们世家的力量。
他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为了防止其他人进来守灵,从而撞破承安帝活蹦乱跳并没有死的事实,云舒对外宣称由自己一人为承安帝守灵二十七天。
而这日一早,云舒刚在灵堂里与承安帝共进早餐,并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时,突然接到了文人学子再次聚集到了天道场,痛斥云舒不仁不不义忠不孝,不配为君的消息。
京都的舆论风向一直对云舒不利,各种小道消息不断,云舒知晓那些动作,却并没有去管,而是任由舆论发酵。
承安帝这些日子被云舒气得不行,这会儿也学会了云舒的毒舌,闻言不禁道:
“上马能安天下,下马能治太平,才是为君之道。你只想着以强权强压,被世家利用此来攻击你,也是正常。治国不比打仗,不是光有蛮力就够的。”
文人造反虽不致命,但却于名声基业有碍。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旦百姓不认可,日后只会有更多人举起反旗,以文人口中的不忠不孝为由,推翻当朝统治。
承安帝见云舒不反驳,顿时就以君父的身份,继续数落道:
“你以为治理天下那么容易?带着人四处打,将人打服了就行?殊不知他们表面上服了,但是暗地里却心怀鬼胎,想着如何将你一招毙命。所以……”
承安帝侃侃而谈他的治国之道,也算是第一次给云舒讲如何为君。
云舒不动声色地听完,吃完后放下筷子,终于有了说话的空,不咸不淡道:“如今大雍这局面,便是你为君之道治理下的结果?”
承安帝:“!!!”
云舒擦了擦嘴,道:“行了,我吃好了,得去处理你留下的烂摊子了,你在这……”
他扫视了一圈惨白的灵堂,慢慢吐出几个字,“慢慢吃。”
承安帝:“!!!”
他将筷子狠狠摔在桌上。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
云舒见他这样,拍了拍他的肩,“不过我想了想,你刚刚说的也不全是废话,有些地方还是有些道理的。”
待云舒走远,承安帝将桌上的筷子重新捡了起来。
他说朕说的有道理,那就勉强原谅他这一次的忤逆。
吃着吃着,他又想到:刚刚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如今这个局面,说明也不能完全按照朕的来。
……
云舒一边往天道场赶,一边听罗延汇报。
与上次不同,这次的文人学子大多来自于京都及周边地区,人数达到了近千人。而在天道场围观的百姓更甚,直接将天道场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国丧期禁止宴饮,京中各处酒楼虽然关了,但茶楼却人满为患。而且他们也不是来喝茶的,而是来听现场转播的。
自持身份不愿去天道场挤的那些人,全都聚在了茶楼,令仆人侍从去前方探听消息,实时回来禀报。
罗延:“萧将军已经带人维持秩序了,但效果并不好。此次不光是学子们在闹,围观的数万百姓也在吵,应当有人暗中在煽动此事。殿下,现在怎么办?”
若是真的有人煽动此事,那就很难如上次一般平息下去。
若是将几万人一起抓捕,那……怕是要激起更大的民怨。法不责众,说的就是这个情形。
云舒暗道:这人还真的是熟练这借刀杀人的手法啊。
“散播消息的人,都查到了了吗?”
罗延点头,“都查到了,分属四家,从除夕那夜就开始了。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位朝臣参与消息散布,但也都是这四家的人。”
“还有这几处地方,有些异动,属下觉得应当要注意。”
云舒看了一眼罗延手中的京中地图,点头道:“你去安排。”
罗延当即领命,点了人退下,而云舒则在郝事等人的保护下σw.zλ.,去了天道场。
到了那里,他才知道这京都几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