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供销社的人基本目的很明确,买什么都干脆得很,很少有那种闲逛的。
所以总得来说,供销社的日子还算是清闲。
听周围的姐姐婶子们说说家长里短,给来买东西的人拿东西,清点好钱票,一天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文姝,来,尝尝这个。”关月偷偷递给钟文姝一条风干的肉干。
钟文姝也避开其他人的视线,边嚼边悄声问:“哪来的?”
“我表哥寄回来的,他人在内蒙那边。”关月凑近一些,笑眯眯问,“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就是有点废牙,钟文姝还不敢有大动作,愣是嚼得腮帮子都疼了。
递肉干的就是那日主动同钟文姝打招呼的女孩,家住筒子楼,钟文敏的高中同学,是个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的漂亮小姑娘。
这年头读高中的不多,女生就更少了,作为二姐钟文敏关系还不错的朋友,钟文姝和关月也是说过几句话的。
而整个供销社就她俩年纪相仿,又是隔壁柜台,自然熟络了不少。
就在钟文姝好不容易嚼完肉干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看见关月脸上神情一变,身子都站直了不少。
稀奇了,一个多月处下来,还是第一次关月这样呢。
顺着关月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牵着一个比自家侄子大不了多少的男孩走了进来。
妇女显然是奔着关月来的,见着人脸上的笑都大了几分。
“小月啊,来一斤奶糖,给孩子甜嘴。”
嗯,听语气是个温柔的人,钟文姝暗自点头,然后成功被关月瞪了一眼。
关月:“一块五。”
中年妇女嘴上应声,很快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张毛票递过去。
关月没接,冷声开口:“票。”
中年妇女继续掏,只是这次半天都没掏出来,最后有些尴尬开口:
“小月啊,这出门太急忘带了,要不你先给垫上,回头我再给你。”
“同志您没事吧?来供销社赊账?”钟文姝发誓,她真的就是嘴快把话秃噜出来了。
可是话已经出口,而且声音并不小,将其他售货员的目光都吸引了来。
中年妇女见此面上的假尴尬也变成了真尴尬,对着钟文姝解释:
“同志,你误会了,我没想赊账,关月是我女儿......”
“打住,我妈在下面睡着呢,别乱攀亲戚。”关月丝毫不客气,还有意识提高了声音。
“小月,你这话说的,你爸他...”中年妇女叹了口气,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多说。
“行了,要演戏回去找关同志演,现在你还有一斤糖票没给。”
“小月, 我确实没带票,小宇一直闹腾着要吃糖,这买不回去他就得哭,你就先给我垫着,晚上回家我一定给你。”
关月可不干这种买卖,她敢保证,要是今天这么干了,先不说那糖票能不能拿回来,就说这么违规操作指不定就被谁举报了,工作说不好都没了。
听到这儿,钟文姝差不多知道了眼前究竟是何人,秉着不能白吃人家东西的原则,她决定做个多事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