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敏在喜悦过后,就开始着手安排住的问题了。
如今这屋子,是和另一个女知青一起建的,白住不可能。
钟文敏私下里许诺了耿甜好处,后者很答应得很爽快。
耿甜很通透,又不是常住,几晚上的功夫,再加上钟文敏给的好处足够多,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而且说白了,这事儿算是钟文敏欠她一个人情,以后自己有了什么事儿钟文敏铁定得出手帮一把。
所以,耿甜在前院女知青不情愿的神情中毫不在意搬了过去,走的时候还很热情告诉母女俩,放心住着不碍事。
钟文姝也乐滋滋的,转身对钟母说,耿甜人还怪好的。
钟母没搭理小闺女。
十几岁的小丫头懂的人情世故,钟母自然也懂。
她没问钟文敏许了对方什么好处,只当做完全不知情,由着闺女来安排。
她知道,闺女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向她们展示自己过得很好,哪怕内里的不如意根本掩藏不住,就比如那张明显消瘦的小脸。
心疼的话点到为止,关心藏于行动,哪怕是亲密无间的母女。
别探究太多,尤其是对方努力维护的自尊心。
而且没那么糟不是嘛,小敏都长个了呢。
钟母躺在炕头这般安慰自己。
比起钟母,钟文姝的心疼来得快去得也快,姐妹俩的夜聊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绪:
“刚来的时候我觉得我要死了,光是那锄头,我都挥不动几下,还被这儿的人嘲笑了好久,说我这么高的个儿白长了。”
这年头营养不够,尤其是家里的女孩普遍都不算高,所以哪怕是东北,钟文敏的身高也绝对是翘楚。
也正是如此,钟文敏成了各小队争抢的人,毕竟其他瘦弱的女娃,这个高个儿至少看起来挺能干的,而且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惹事儿。
最后被战斗力极强的三小队的队长抢了过去。
可事实上,能干个屁,锄头都挥不动几下,一上工就全副武装,生怕晒黑了。
没两天就被小队的人嫌弃得不行。
三小队长的肠子都悔青了,那些个矮的人至少拔草厉害,可这钟知青呢?
干啥啥不行,吃啥...吃行不行他不知道,毕竟不是同一个锅里吃饭的。
“那你没骂回去?”钟文姝瘪嘴,觉得她家敏敏受委屈了。
钟文敏的性子被磨平了很多,听着姝姝这天真的话只是轻笑了声,道:
“怎么没闹,我第一次听到这话的时候,气得不行,直接上前找说我的婶子理论。
可人家是一大家子,骂了老的不只来了小的,还有更老的,直接坐在地上撒泼,说我城里来的瞧不起乡下种地的。
闹的人尽皆知,我站在那儿就像个猴儿,给大家演了出戏。”
“这怎么还仗着人多欺负你呢?”
“嗐,这不跟我们胡同一样的,小北被欺负了,咱们一大家子兄弟姐妹还不是一起上去揍人?这儿还不是一样,好几户人家亲连亲的,人多。”
“后来呢?”
“那小队长大约是想宁事息人,也不算偏颇,两边都数落了一番,就让我们继续干活。
后来我越想越气,就一个人跑到河套边坐着吹风,耿甜恰好去洗衣服,以为我想不开,上前一把抱住,苦口婆心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