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上的白霜突然被一滴水珠濡湿,外物的重量让他微微弯腰,待水珠没如地下后,枯草才又重新挺直了腰杆。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
京城,将军府——
刚煮开的热水沿着细长的壶口,倒进小小的茶杯中,里头的茶叶被冲的四处晃荡,氤氲出朦胧的雾气。
“怎么今天这么空闲?”
宋峥嵘婉拒了江玉琢递过来的茶杯,而是自己重新泡了杯果茶慢悠悠的品尝。
“害,别提了,都是忙里偷闲。”
江玉琢挑挑眉,把手收回来,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
“最近要处理的公务越发的多,特别是还有些人竟然要给四年前的那个勾结山匪的案子翻案,你说烦不烦人。”
听到“山匪”二字,宋峥嵘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眼眸闪过几道微光,心跳再一次克制不住的失衡起来。
“你如今是太女,理应多为陛下分担一些。”
她不动声色的压下自己的异状,毫无波澜的回道。
这句话后,江玉琢没接话,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下。
良久,江玉琢才开口,收起了伪装的轻松随意,神色落寞极了。
“你也想棠棠了是不是。”
“你说她当初那个字条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有缘再见”?有什么事情不好跟我们说的?再见又是什么时候再见?为什么人说不见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江玉琢越说越激动,仿佛这样质问过了,棠棠就能听到并且回来为她解惑一样。
“行了。”
宋峥嵘皱皱眉,打断江玉琢有些情绪失控的发言,然后闷闷的说:“棠棠自然有她的用意,咱们等着她回来就是了。”
江玉琢差点被气笑了,她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皇弟近来如何了?”
宋峥嵘此时有些没话找话说。
江玉琢心里还憋着气呢,闻言没好气的问了句:“哪个皇弟?”
“江玉闻,江玉朗。”
宋峥嵘对着江玉琢一点也不避讳,就直呼皇子的名讳。
意料之中的,江玉琢也根本不在意这点小细节,她顺着回想了一下。
“还是老样子呗,江玉朗自从上次差点吊死,把母皇吓的不敢再催婚之后,整日躲在皇子府不出来,也不知道在干嘛。”
“江玉闻那小子嘛,前几个月跑到塞北去镇守边关了,听说有不服男人管教的小卒还被他狠狠修理了一顿,打的那个惨样你是没看到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见旁边人始终挂着一张脸,江玉琢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索性也不再笑了。
宋峥嵘根本不关心别人怎么样,她出神的盯着杯中打着转儿的果片,薄唇微动,似乎在自言自语。
声音太低了,江玉琢凑近了才听到那句话。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