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十多年都考不上秀才?
今次,必定能中!
与他的壮志昂扬相比,桂如月累到虚脱。
她不得不扶着牛车。
好小子,为了通通你的脑子,老娘最近的积攒的灵气又清空了。
你可得给我好好考,再考不上秀才,这灵气就算白给。
你就不算个合格的马仔!
说到这里,桂如月还是有点忧郁。
养人还不如养动物,收这种马仔,啥时候才能有回报啊。
她不但要供吃供喝,还要豁出老脸,还得供他上学……
投入太大了,下次收马仔,一定谨慎!
一行人心思各异,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打断他们的思绪:
“张小梅?你怎的在这里?”
一个瘦小猥琐的男子,穿着灰扑扑的长衫,快步走过来,脸色愠怒。
“我们已经和离,你如何纠缠不休!快快离开此地,莫让我的同窗瞧见,抹了我的颜面!”
见到朱秀才,大家才想起,这麓山书院,正挨着府县的官学呢。
好巧不巧,遇上不想遇见的人了 。
猛然瞧见前夫哥,张小梅的心直直往下坠,原已自信几分的面容,又重现缩瑟之相。
看她不言语,朱秀才以为她真是来寻他的,更为气恼。
难道她回过味来,舍不得这秀才娘子的荣光,寻到此地来求他回心转意?
绝对不行!
自己以后前途一片大好,可不能跟这种乡野村妇扯上关系。
今儿必定让她死了这条心。
这么想着,他脸上有些狰狞:
“好一个不要脸的弃妇,难不成还妄想来攀扯我?再不走,我可让人来赶了!”
说是让人来赶,但其实他一个穷书生又有几分面子,能叫得动人?
不过是他自己忘却风度,自己上手来推搡张小梅。
崔清河作为张家男丁,眼疾手快地拦住他:
“朱兄,众目睽睽之下,推搡妇人,实在有辱斯文!”
“要你装英雄!”朱秀才看到崔清河竟敢拦他,更生气。
嗓门更大了:
“崔清河!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斯文,你不过是个被逐出麓山书院的作弊之人,污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这番言论一出,往来学子无不侧目。
毕竟崔清河在麓山书院和官学中,也是小有名气。
十岁中童生,神童之名颇得当地文人另眼相看。
而后屡试不中,又让人摇头叹息。
直到爆出作弊丑闻,更让众人引以为耻。
崔清河已经是读书人之耻,他还来这里作甚?
三五成群的读书人驻足观看,对着张家人指指点点。
张小梅没想到,自己与朱秀才的恩怨,却惹得崔清河受人非议。
若是朱秀才打骂她一人,她不敢反抗。
可是殃及无辜,她便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朱、朱光宗!”
张小梅鼓起勇气,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
“我们只是路过,并非寻你,你莫无故污蔑崔书生!”
不说还好,她这一说,朱秀才气得难以置信。
这张小梅是反了天,敢直呼他的名字!
还顶撞他!
以往在家时,她可是唯唯诺诺。他说东,她绝不敢往西。
如今却为了崔清河,公然驳斥他?
朱秀才面色涨红,枯瘦如鸡爪的手指,指着张家人颤抖:
“好哇,好哇,好一对奸夫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