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面突然传来呵斥:
“闪开闪开!员外郎的轿子来了,谁敢挡着!”
跟着就是啪啪甩鞭子的声音。
围观民众生怕被打着,很快让出了一条道。
一顶红木轿子,被四个轿夫抬着,一摇一摇地由远及近。
跟在轿子旁边伺候的,就是零食铺老板娘的男人。
只见他冲上来就对着摆好的桌子一踢。
乒铃乓啷啪嚓!
碗碟筷子落地,一地碎碴子。
“什么臭东西,也敢在街上摆,不知这是员外爷回家的路吗!”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兼是员外爷发难,沸腾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桂如月快步从店内走出,面色冷峻。
“我正常做买卖,为何如此刁难与我?”
“刁难!”那小厮瞪大眼睛:“员外爷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谈何刁难!臭气熏天,污了贵人的口鼻,你担待得起吗?”
桂如月嗤笑:
“我竟不知道员外爷这么有权柄,可以随意折辱百姓。感情都越过县令老爷,当了这府县的头首?”
这是在县令老爷治下,指控员外要当土皇帝。
小厮语塞。
他不敢回,也不能回。
于是轿子里终于传出一个愠怒的声音:
“好一个刁妇,竟敢编排我!”
轿帘掀起,一个腆着肚子,留着八字须的矮个胖子,背着手气势汹汹走出来。
这便是员外爷。
虽然只占了草桥街一处三进三出的院落,却把整条街视为自个儿私产的城西一霸。
谁敢不敬他,他就要给谁好看。
围观百姓看这不讲理的来了,不免惊慌,人群便散了些。
什么螺蛳粉挑战赛,统统抛诸脑后。
谁也不想得罪员外爷呀。
“这味本老爷闻不得,臭得很,路过闻到都不喜,你这买卖不许做了!”矮胖子说。
这几天,他一直听底下小厮说,自家街上来了个什么桂娘子。
做的营生甚是腌臜,臭气熏天。
小厮痛心控诉:
原先这草桥街,因为有员外爷引领,端的是条风气清正、馨香优雅。
可这桂娘子来之后,凭借一档子臭气买卖,让整条街的风气受到恶劣影响。
明知员外爷住在此地,还敢干这污糟事。
岂不是在藐视员外爷?
进一步想,是在员外爷脸上,有地放屎?
好大的狗胆!
员外爷听了自然是怒。
且小厮又话里话外地说,员外爷的面馆隔了几个铺子,如今人都跑去吃螺蛳粉,面馆的生意定要一落千丈……
那还了得?员外爷坐不住。
今个儿定要让这桂娘子吃点教训,知道知道他是谁!
他怒发冲冠,桂如月却微敛冷目:
“你闻着臭可有人吃着香,别人的事你少管!买卖我就是要做,还有这踢坏的螺蛳粉和碗,一共30文,拿钱来!”
大家是万万没想到,桂娘子连员外爷都敢撅,还索要赔偿?
实在太大胆!
众人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员外更是气得肚子都上下颠动。
“竟敢在本老爷面前撒泼!好哇,我倒要给你个教训看看!”
说完他命令几个手下:
“给我砸,一个不留地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