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悲痛欲绝,这婆子却说,是死去的阿太惦记孙子,把孩子招去。
若是不安魂,怕是后头生的孩子,也都会招去!
于是又是安魂又是驱邪,多赚了一笔。
那家人本就谋生艰难,这下没了孩子又没了钱银,雪上加霜。
孩子的娘郁郁寡欢,没几年就病逝了。
听过这事的人无不唏嘘,可婆子却将它作为自己的战绩,大肆宣扬。
因此,她越发出了名。
作为一个走到哪儿都被毕恭毕敬供着的灵姑,遭桂如月这么一问,可不是要发作么。
“大胆邪祟!老身看到了!”
她嘴里一边骂,一边拿着沾水的柳条枝,冲上来就要抽打。
“你干嘛!”张小竹跑出来夺过柳条枝,面带怒色。
婆子瞪起两个眼睛:
“小女娃莫拦着,那已经不是你娘了,她被脏东西附体了!大家快把这母女俩按住,让老身把邪祟打走!”
灵姑经常说别人有身上有脏东西,往往是打一顿,把脏东西打跑或者打走,人便会好起来。
因此,现场的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有几个热心的甚至准备走上去,把桂如月和张小竹按住。
看到大家对桂如月动手,婆子的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闻的笑容。
李嫂子冲在最前面:
“我就说这姓桂的,一个寡妇能做出恁多事,原是有脏东西,怪道我家运势坏了那么多,都是因着我家离她家近,给脏东西污了……”
可是她还没挨到桂如月,就摔了个狗啃屎。
桂如月:“哎呀,李嫂子,怎么平地走路还摔跟头呢,是不是背后灵压着你了?”
丝毫不提小黑伏击在路上,咬了她一脚指头。
李嫂子又疼又臊。
她自己都说不清咋就摔了,就突然觉得脚指头一痛,好好的大平地,也能踢到东西,真到了大霉!
“这位老婆婆说我身上有脏东西,我就不明白了。”桂如月悠悠地说:“身上有脏东西的人,不都是面色滞重,印堂发黑嘛,大家看看,谁有这个迹象?我倒觉得李嫂子脸色不大对劲……”
她一招祸水东引,成功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到李嫂子身上。
偏偏自从桂如月带了府县的贵人回村,又开始建房子,那份财力和荣耀,让李嫂子烧心得慌。
甚至晚上都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把“桂如月”三个字放在嘴里咬。
一段时间下来,自然精神不济,面色黑沉。
可被大家看在眼里,意味就不一样了。
有嘴快的忍不住说:
“李嫂子,你这样灵姑都看不出来啊?精气神那么灰败,像是被吸干了!”
还有人在给桂如月做工的,成了她的自来水,争着附和:
“就是就是,张大嫂面色红润,看着气色就好,倒不知谁身上有脏东西了。”
李嫂子黑脸,骂道:
“谁被吸干了,谁有脏东西!你们这些王八蛋混得胡说,我撕烂你们的嘴!”
桂如月笑眯眯:
“那可不,谁无端端就有脏东西了,坝子村人杰地灵,我嫁过来十多年也没听过这样的事啊。想是灵姑年纪大了,一时看差也是有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嫂子倒不好再扯。
虽然灵姑老婆子有些不满,但被她瞪一眼,也就缩了回去。
毕竟脏东西就是顺带一说,今个儿的重头戏可不在这。
这样想着,李嫂子的胸脯又挺起来。
“哼,这些暂且放放,风水那事,你怎么交代?”
“你挖断龙脉,还设了邪阵,这是要用咱们全村人来血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