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快拿下,堵了嘴打一顿!”
她想着,即使在知府面前事发了,只要张恒义人到不了府县,她便有办法圆过去。
当务之急,先把张恒义杀了,证据湮灭。
倒是便是知府时候追究,也找不出她的错处。
她再哭一哭撒撒娇,不就完了。
妇人毒计昭然若揭,其他人焉有看不出的。
刘霖急急上前阻拦:
“不可!万一真是知府传令,夫人此举岂不误事?我观这文书不似作假,不如先交予主簿细细辨明,若是假再作惩处,也不迟这一时半会。”
潘氏又怎么可能给他转圜的机会?
当即说:
“这也拖拖那也拖拖,经你刘霖的手是一件事也干不成了!那好,你去核文书,但潘家的案子也不能落下,来人,把张恒义就地打死!”
总之,她是豁出去了,不论怎么着先把人弄死,死无对证!
刘霖还欲阻拦,怎奈那些家仆个个彪悍,他和衙役们都近身不得,眼睁睁看着张恒义被按在地下,大板子举起来。
其中少不得有趁机作乱,捅一刀了事的人。
形势已然到最危急,刘霖额角沁出颗颗大汗。
桂如月的蚂蚁们也已经爬在墙角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脆的轻笑却传来。
“潘姨娘好大威风啊,喊打喊杀的,听得我好怕怕。”
众人愕然转头一看,一个穿着锦缎罗衫的娇俏少女,亭亭玉立站在门前。
桂如月:……
张恒义:……
张小竹:……
周成嫂:“小丁,你疯啦?你穿成个大姑娘的样子作甚啊?”
潘氏则是花容失色:
“大小姐,你如何在此?”
丁三义粗鲁地提溜裙摆,迈步进来,朱唇微启。
“我若不在此,你怎么能相信父亲的函是真的呢?姨娘,既是父亲传唤,可快快放了张家人上路吧。否则误了事,恐姨娘要担干系呢。”
潘氏这回彻底蔫吧。
在刘霖等人面前,她还可以拿个夫人的款,装腔作势。
可在这位面前,她一个妾能有什么身份?
那可是知府大人的千金,正经夫人生的嫡小姐。
说白了,那是她的主子。
她在人面前,不过是个奴才!
“小姐说的是,妾知道了。”
原先盛气凌人的潘氏,现在低眉顺眼像个小媳妇。
刘霖等人皆目瞪口呆。
桂家人也齐齐傻眼:
什么?丁三义是个女的?
还是知府千金?
“完了完了……”周成嫂口中喃喃。
她可是让知府千金喂鸭扫大粪去了呢。
这回该被杀头了吧?
张小竹心里也忐忑不安得很。
因为,丁三义在她们家时,被发配跟大哥住一屋……
知府千金跟个种地的汉子住那么多日,清誉岂不是都毁了?
知府大人岂会善罢甘休,大哥危矣!
而张恒义则木着一张脸,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桂如月哭笑不得:
这世上还有这种事呢?
她就说丁三义不简单,但没想到,是这种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