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警员:“……”
这姑娘怕不是传说中的“灾难体质”,这才半年过?去,就发生了三桩案子?。
虽说都不算是什么特别大的案件,但是一般人也不至于这么倒霉。
长长叹了口?气?,在?一张纸上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警务通手机号,下次有个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裴宴无奈道:“我衷心希望没有下次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把手机号收下。以防万一嘛,直接联系警察还是要更快点。
寒暄过?后,正?式开始做笔录。
叶警员是熟人,裴宴没隐瞒任何细节,先说了杨棉来找她的事:“那小孩子?,还有她妈妈,好像都被杨光宗家?暴。这个你们没办法管么?”
叶警员听裴宴对那小孩子?的形容,也觉得心脏抽疼。
但他摇摇头,无奈道:“家?暴属于是自诉案件,除非被家?暴者主动提出请求,否则我们警方接到邻居、亲友的报案,也顶多是去调解调解。”
“我们已经通知家?属,包括杨光宗的妻女?和在?外省上学的儿子?,他们都说尽快过?来。”
“小孩子?的伤比较久远,难做鉴定?,主要还是看?妻子?。等妻女?来后,我会让专门负责这一块的警员去劝劝,看?能不能劝动他妻子?提出起?诉要求。”
话虽如?此,叶警员觉得,能劝动的可能性不大。
大部分?被家?暴者,哪怕被打得再很,也认为这是家?务事,闹大了丢人,很少有愿意提出起?诉请求的。
这些被家?暴者,也不一定?真就是糊涂、好面子?,很多其实已经被打出心理问题,不是你劝一句两句,他们就能想通的。
裴宴这边做完笔录,本来可以直接回去。
但是她还想跟进一下杨光宗那头审讯情况,顺便见杨棉一面,就喝茶等着?。
中途叶警员过?来跟她说了下杨光宗那边情况:“他说是意外听到你这食谱值钱,才动了歪心思,不知道竟然这么值钱。”
“他有说在?哪听到的吗?”
“说是他做水电工的客户那,具体哪家?也记不清楚了。”
果然是懦夫。
要是杨光宗坚持宣称自己?被宋家?酒楼指使,把锅甩到后者身上,那裴宴还要高看?他一眼。
然而杨光宗显然是怂了。
宋家?酒楼要害裴宴是真的,但是买通他这事是假的。杨光宗大概听进她那句话,担心胡乱说话不仅没法借此减罪,反倒得罪宋家?酒楼,人家?有钱有势的,不是他能斗得过?的。
不过?,这也在?她预料之中。
裴宴当时说那句话,其实就是猜到杨光宗这泼皮懦夫的心思,故意为之。
宋怀忠说要害她,但是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不是两三天就能准备好的。
他这回既然想一下子?把她按死,恐怕会格外谨慎小心。
目前大概还在?准备期,没来得及真做什么。现在?叫警察知道这事,警方肯定?要把宋怀忠传唤过?来,对方只要说杨光宗是胡说八道,就能轻易撇清。
毕竟也没什么录音之类的证据。
不仅没法抓住宋怀忠把柄,还会打草惊蛇,让他改变策略。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现在?她好歹知道了宋怀忠准备用的手段,如?果他改变策略,就完全失去主动权。
裴宴单手敲击椅子?扶手,思索针对宋怀忠手段的解决方法。
想到一半,忽然有所感知般抬头,远远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杨母李桂兰一手牵着?杨棉,因为昨天被打得太狠,走起?来还抽疼。
她想起?刚才接到电话,丈夫又偷东西,只觉得一种绝望感袭上心头。
正?想着?一会怎么去给?受害人道歉,叶警员过?来跟她讲具体情况。听着?听着?,李桂兰略带迷茫地抬头:“你说,他这次要坐牢?”
“没错,”叶警员说,“你丈夫这次偷盗的东西,价值很高,恐怕要判五年以下、上不封顶的徒刑。”
李桂兰张了下嘴,没能发出声音。
她知道自己?是个懦弱的人,每次被打,不敢说半个字,也不敢反抗。
可这都是因为,她是个废物。
没有文化,身体还不好,有需要长期吃药的慢性病。光靠她一个人,别说家?里两个孩子?,一个杨棉她都养不好。
所以,哪怕被打得再恨,哪怕每次杨光宗偷东西,她去道歉的样子?再丢人,想想孩子?,李桂兰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