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朝政,则由?宗室梁佩跟右相冯阮打理,偶尔皇上能见几个大臣,都是这?些大臣的福气了。
要不?是先皇荒唐至此,宗室怎么?会?在行宫意图谋杀新皇,冯阮又如何有如今的权势,天下更不?会?是这?副不?长久之象。
清流们?觉得,如果?不?是她们?还坚持着,以?死纳谏用命相逼,如今这?朝堂,不?是宗室的就是冯阮的一言堂,哪里还有别人说话的地方。
到时候谁为百姓发声,谁在乎世道不?公,又有谁去监察这?天下啊。
自?然,言大人她也是人,可能还是比较年轻,处事有时候是稍微果?断片面了一些,也不?能说全然无误,但绝对瑕不?掩瑜!
不?管如何,有言大人,是天下之福。
先皇在世时,那般局面,她们?都坚守着,更何况如今新皇即位。
新皇在行宫所露出杀伐决断的魄力跟锋芒,足以?证明是位明君。这?种时候,正是她们?清流一派崛起之时,如此大好的机会?她们?可不?能放过,更不?能没有言大人这?只领头羊走在前面带路。
能不?能像斗倒梁佩那般,一举击溃冯阮,还大梁朝堂一派清明之象,全看言大人了!
“言大人。”最先开?口的是御史中丞廉鹤,言佩的得力下属,斗奸除佞队伍里的中坚力量,今年四十五岁了,斗志十足,对言佩言听计从。
言佩负伤休息期间,全是她暂代御史大夫之职,暂为处理公务,也是清流中的二把手。言佩不?在,清流文臣们?以?她为首,听她安排。
廉鹤已经有半年时间没仔细跟言佩聊过了,思念之情溢于言表,刚开?口声音就有些哽咽,“大人身?体好些了吗?”
大半年前言佩因大胆发言,弹劾礼部侍郎齐敏,说她借秋闱给考生发津贴为由?拉拢学子,其心不?轨!先皇正好早朝,难得纳谏,并未详细查明,直接贬了齐敏的官。
这?本来是一件为考生好的事情,谁知道那群考生里有几个齐敏的拥护者,因此事从而记恨上言佩。
在一次下朝回家的路上,言佩毫无防备,被一考生用砖头砸了脑袋,当场就没了呼吸,后来抢救回来,昏迷整整半个月呢。
从那时起,言佩就隔三岔五不?上朝,勉强去了两次早朝,都是含泪控诉京兆尹的右扶风陈乐时。
也不?知道陈乐时哪里得罪她了,言佩仅上的那两次早朝,谁都不?参,就参陈乐时,盯着她咬。
参的也不?是什么?作风问题,毕竟陈乐时这?个人,别的不?说,在处理公务上,是真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言大人可能也意识到了,所以?她参陈乐时“左脚进?大殿”,问她为什么?跟别人不?一样,是不?是不?合群!
陈乐时也不?敢反驳,就低着头听她骂。
两家的恩怨到底是何详情,竟一家都打听不?出来其中细节,也是奇了怪了。
那两次早朝,言佩下了朝就立马回府,根本不?给廉鹤找她说话的机会?。
众人只当言佩身?体还不?好,毕竟伤的是脑子,可能精力不?足尚在休假恢复中,便?自?觉不?再打扰。
前几日众臣去行宫,自?然有人通知了言佩,但言佩因头疼伤风为由?,告假没去。
也亏得她之前的作风行为,让众臣相信她就是真的不?舒服,恐怕连床都起不?来,不?然以?言佩的性格,爬也会?爬去行宫。
这?若是换成冯阮没去,大家早就阴谋论起来,怀疑她是不?是提前跟宗室串通好谋反了,亦或是想保全自?身?,所以?这?才推脱不?肯前往。
但绝对不?会?有人这?般怀疑言佩。
清流中以?廉鹤为首,哗啦啦地围在言佩儿的轿子前面,三言两语问她话。
“言大人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没好,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啊?”
“对对对,您要是有什么?难题,直接同我们?说,我们?这?么?多?人集思广益,总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众人确定轿子里坐的就是言佩,但言大人怎么?会?哭呢!
言大人铁血铮铮的一女人,向来打碎牙都是往肚子里咽,宁愿忍着疼也不?多?说一句。
她这?样的人,得是言府的天塌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哭。
“众位大人——”
言五开?口了。
言府管家今年也才五十岁,前五十年府里安稳,毕竟言佩十几岁时就担起言家的担子,大事小事里事外事全由?她包揽,她就是言府的天,是言府没有塌下去的支柱。
因为有她在,言五这?个管家根本没什么?要操心的地方,以?至于一根白头发都没有。
结果?这?半年来,她硬是愁白了两边鬓角。
不?为别的,就为言佩。
她觉得世上是有因果?的,前半辈子享受完了,临老了,摊上这?么?个事儿,都是命啊。
“劳烦大人们?关心,我家大人的头疾好了很多?。”言五颔首回话。
言佩儿有个屁的头疾,她一听说要顶着大雪爬山,顿时就不?愿意去了,窝在家里烤了三天的火,啃了八个烤地瓜,美滋滋的别提多?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