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甜抿着唇,已?经开始怀疑陈乐时当真是她好友跟知己吗。
“你前两天回家我就?担心?,怕你一时想不开,”陈乐时低头看着怀里的酒,眼泪都快下来,“如今这算是临别礼物吗?我定好好珍惜。”
她看蔡甜,“还有、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吗?只要不花钱的,我都尽力给你办成?。”
蔡甜,“……滚。”
“好嘞”陈乐时瞬间松开她,脸上的表情也由?悲伤换成?了开心?,“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听你这语气就?不像寻死觅活的样子。”
她招呼蔡甜,“来喝酒。”
又让下人,“拿两个杯子来。”
“我待会儿早朝,陪你喝不了太多,浅浅饮上一杯聊表陪伴。”两人在屋里桌边坐下,陈乐时开酒倒酒。
“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陈乐时问。
蔡甜准备明示,“宫中在招太傅。”
陈乐时一杯酒进肚,发出?舒服的感慨声,“好酒。”
蔡甜再次明示,“你可有举荐的人选。”
陈乐时捏着酒杯,“这酒当真不错啊甜甜!”
蔡甜沉默,陈妤松之所以是那个性子,全是她娘言传身教。
陈乐时视线跟蔡甜对上,这才正经几分,“啊?太傅啊,……没有人选,拜果子所赐,我在文臣清流中,半个好友也无,哪有什么推荐的人选。”
蔡甜,“……”
“哈哈哈行?了,大清早的不气你了,”陈乐时说?,“你有事直接说?一声就?是,咱们姐妹两人还至于整这些虚的?”
“你是帝师,进宫做太傅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还怕有变故啊?”
是有一点但心?。
蔡甜见好友这么说?,多少松了口?气。
陈乐时感慨,“不过?多亏你来这一趟,不然我也喝不上这么好的酒。”
她笑,“阿玥,替我谢谢玥太君后。”
要不是因为窦氏,蔡甜不会特意清晨赶在她早朝前,跑这一趟。
蔡甜微楞,默默红了双耳朵,垂下眼睫慢慢抿酒,“莫要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我也就?跟你自己正儿八经说?说?。”
陈乐时还有早朝,不能喝太多,剩下的大半坛被她封好藏起来。
她防贼似的,“不能被果子看见了,上回我好不容易得的好茶饼,她说?闻着怪香,直接掰开腌茶叶蛋了,整整一锅,她吃了三天我哭了三天。”
有陈妤果这么个小辈,是陈乐时的上辈子欠的债啊。不能提,提起来都是泪。
陈乐时拍拍官袍,问蔡甜,“回去?挤我轿子,我送你一程。”
蔡甜摇头,手搭在身后,不知道从哪里掏了把量衣尺出?来,看得陈乐时目瞪口?呆,勾着头往她身后看了好几眼。
蔡甜微微笑,“来都来了,我去看看陈妤松陈妤果起床念书?了吗。”
尺子拍着掌心?,“春闱在即,大夏都起来上朝了,她俩是怎么好意思继续睡的。”
陈乐时心?道当年两人的分配果然是对的,当老?师,还得是蔡甜,她就?比较的心?软,遇到陈妤果那样的,都下不去手。
蔡甜抬脚往后院走,人还没到陈妤松的院子呢,就?听见陈府的下人们一个接替一个往里递消息,大声喊:“蔡夫子来了——”
那阵仗,堪比烽火台点狼烟吹号角,就?差说?“敌军杀进门了”。
陈妤松从床上弹坐起来的时候,蔡甜已?经到了门口?。
完了。
她跟果子全完喽。
一时间,后院里鸡飞狗跳,陈妤果半梦半醒看见蔡甜还以为看见鬼了,吓得险些从自己家翻窗逃跑。
她们对蔡甜的敬畏源自心?底,对蔡甜的恐惧源自挨过?打?的屁股。
又爱,又怕!
陈乐时佯装听不见后院里的吠吠声,漱了口?,抖了抖衣服,确保身上没有酒味了,才坐轿上朝。
她倒不是怕喝酒一事被大夏知道,而?是怕被言佩发现。
陈乐时到宫门口?时还刻意寻找言佩身影,奇怪的是,今日言府的轿子并?没来。
“言大人呢?”陈乐时小声打?听。
有知情的回她,“哦,言大人今日告假了,说?头疼难当,实在来不了,找人捎带了消息。”
“找谁带的?”
“听说?是冯相?。”
“……”
冯相?帮言佩告假,这不管放在清流一派还是放在朝臣一派,都很炸裂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