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
梁夏幽幽看他,李钱连忙捂嘴改口,“不是鳖不是鳖,是凤是凤。”
“就算是瓮中捉鳖,”梁夏把凉茶喝完,语气如常,闲话一般,“那也要看看谁才是那只鳖。”
该打听的打听完了,梁夏带着李钱跟九号在街上走了一圈。
江州没有宵禁,晚上是有夜市摆摊的,只是百姓日子不好过,摊主们生意也比较凄惨。
九号没怎么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也不像之前那样摸不着影子,而是跟在梁夏身边慢慢走。
“咱们后面有尾巴。”九号轻声说。
李钱下意识想扭头看又生生克制住,只紧张的压着嗓音问,“李知州派来的吗?”
“不是,新进?城的,”九号说,“脚步不同,气息也不一样。”
今日白天起,城里?就多了些生面孔。这些人都在州府衙门附近落脚,或装作商贩,或装作探亲的平民,但无一例外她们身上都会功夫。
梁夏手搭在身后,昂脸看天,黄昏光亮被?黑暗慢慢笼罩,“要天黑了。”
梁夏不甚在意,抬脚进?了个蜜饯铺子,“随她们跟着吧。”
李钱本来还想去看看艾草,现在只能作罢。小艾草自己一人的时候能隐蔽的很好,如果?她们特意过去探望,反而会给她带来麻烦。
“这儿是据点?”李钱刚进?门就闻到空气中蜜饯混杂在一起的甜香。
难道这是跟艾草偷偷接头交换信息的地方?
梁夏掏出?荷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就是打算给君牧买点零嘴,他天天喝药喝的舌头都是苦的。”
李钱揶揄地睨着梁夏,“哦”
尾音上扬。
九号根本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好奇,“你怎么知道他的舌头是苦的?”
她品自己的舌头,也没什?么味道啊?
梁夏抿唇一笑,“不告诉你。”
她为什?么知道,当然是她尝过了。
李钱见九号对这方面实在不懂,笑着给出?别的解释,“药是苦的,舌头喝了药自然也是苦的,所以才要吃点蜜饯甜甜嘴。”
九号这才恍然。
她看向铺子里?竹筐中的各种蜜饯,每一样感觉都很好吃。
她跟个好奇的孩子似的,看,但又碍于梁夏在,不敢伸手捏,只敢每个筐每个筐面前轮流站着低头看。
她这会儿身上没有半分冷意跟杀气,看起来就是个心智不到六岁的小孩,一脸稚气青涩。
“想吃哪个?”李钱心软了,又在袖筒里?掏来掏去,最后掏出?五枚铜板,大手一挥放在九号掌心里?,“买!”
到底是个不通世事的小孩子。
梁夏比九号反应还快,听见这话荷包往怀里?一塞,目光瞬间看过来,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的,白净文?气的脸对着李钱张口就是,“爹,我也要!”
李钱,“……”
这会儿知道喊爹了?
李爹又在袖筒里?掏,掏出?最后的家?底三?文?,“没了,真没了。”
三?文?也是钱。
梁夏用这三?文?配上自己的私房钱,买了几包蜜饯。
沈君牧的她单独拎着,其余的都是李钱跟报春还有简曲的。
见她连李静的那份都算了进?来,李钱心里?暖暖热热的,看向梁夏的目光骄傲又欣慰。
都说皇位吞噬良心泯灭人性,可?他觉得不管大夏在那把椅子上坐多久,她都是今日这个大夏,永远不会变。
三?人悠悠闲闲的逛了一圈便回了州府。
她们身后的尾巴只跟到州府门口。
望着抬脚进?门的梁夏,她们嗤笑一声,“不过是个爱玩的小丫头,出?门还带着老仆跟丫头。”
这样的小皇上,拿下她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按着计划,她们还是打算让梁夏先以自己“无德无能”为罪名主动禅位,这样能免去很多麻烦。实在不行,再走那弑君的最后一步。
“通知大人,计划如常。”
两日后,等所有人到齐,便是大梁换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