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最近可好?”郑闺美的嘴唇轻抿。
“快快快,先吃饭再说罢。”杨温鸣笑容满脸。
只见下人已经把珍馐美味端上了桌,几人各寻椅子坐下。
胖嬷嬷很知趣,溜到后厨去吃饭了……
郑闺美的一天过得很轻松,她的父亲郑博望却在水深火热之中。
至龙二十年,和章帝已经六十多岁了。
他多年怠政、任用奸佞,国势日下,百姓愁苦。
小人们登了大位,拼命打压忠直大臣。
和章帝也讨厌那些忠直大臣,有他们在,很多事没法干。
两派互掐,在朝堂上闹得乌烟瘴气。
几个月前,和章帝听信了小人们的谗言,下令拟出了一张所有忠直大臣姓名的清单。
很快,小人们把这张清单递到了和章帝的手上。
“敕令各府州县,把这些人的姓名刻在碑上,让天下都知道他们是奸党!”和章帝糊涂过了头,根本分不清谁是奸党,谁是忠君爱国。
皇帝的旨意,谁敢违抗?
一时间,各个地方的太守都找人把这份名单上的人,全刻到了石碑上。
那些忠直大臣看到自己被列为“奸党”,自然是愤怒不已。
和章帝当然不敢将这些大臣全罢官,只是敲打他们,告诉他们要顺从,不可有硬骨头。
但和章帝偏向那些小人,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有矛盾,总要爆发的,只是时间的迟与早。
那天朝会,为是否与氐人开战一事。
两派争论不休。
小人们那一派的意见是:“犯我天朝者,虽远必诛。氐人多年侵扰边疆、屠杀百姓,罪不容诛,一味退避,何时是头?”
忠直大臣们的意见是:“近九年来,与氐人开战六次,败了五次。打胜的那次还是因为氐人出了内乱,匆匆撤走,我军才取胜的。如今国穷民弱、军士老羸,缺少战马,何以言战?”
客观来说,忠直大臣们考虑得很周全。
他们不是不同意消灭氐人,而是如今实力不足,暂且忍耐。等有了实力,再踏破氐人王廷!
和章帝打了一个哈欠,“此事暂且放下,只要氐人不来挑事,先忍耐。”
和章帝对家底很清楚,他不想孤注一掷去打氐人。
万一败了,老脸上更加无光。
他让步了,可小人们不肯让步。
其中跳得最欢的是宰相吕回,他说:“请皇上收回成命,立即下诏与氐人开战。氐人一日不除,边疆一日不宁。”
督察院左都御史郑博望实在忍不住了,“吕老头,你别在朝堂上胡言乱语。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孙子》上的话,你难道不知道吗?成千上万的送粮民夫,在去年秋天的大战中,被氐人俘虏,至今未还。他们的一家老小叫苦连天,你知道吗?如若你真想劝皇上,去与氐人开战,那你先把你的三个儿子送到边疆!”
“甚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话了?老东西!”吕回本是小人,盛怒之下,原形暴露,全然没有宰相的度量。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和章帝又打了一个哈欠,他想早点结束这场臣子之间的纷争,因为后宫的刘嫔妃还等着和他一起喝酒呢。
“奸党,早点死!”吕回又骂了郑博望。
郑博望对莫须有的“奸党”二字很忌讳,现在又被他公开叫骂,彻底怒了。
他拿着手里的笏板,冲过来击打吕回的头。
其他大臣看得目瞪口呆。
连和章帝也惊讶了,忘了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