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隐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瘸虎脸上的胡须,缓缓闭上了眼。
瘸虎送开口,他跌落到芦苇上,其背下的一根芦苇桩子刺穿了他的胸膛。
桩子上带着血,刺出来了。
郑闺美丢了刀,“哇”一声哭出来了。
“我叫你别纠缠我,你不听,现在却死了。呜呜……”她抹了眼泪,又说:“我不是不喜欢你,而是觉得你太粘人了。你若聪明点该有多好……你的杀父之仇还没有报,你怎么能走呢?我们说好了,一起去盐州的……去盐州的……”
她抓着他的手,悲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柳青隐带着他的不甘心,已经到了九泉之下,根本听不到她的肺腑之言了。
不久,她扶起他的上半身,放到了旁边,再拉住他的两只胳膊,把他拖出了芦苇林。
就这几米的路,淌了很多血。
她的心都碎了。
“如若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不认识你。各自在各自的世界里生活,不会产生交集,也不会有悲痛。现在你死了,就剩我和农夫了。他也和你一样,意气用事,豹子把羊咬走了,他要去赶?赶得到么?豹子饿了,连人也是要吃的……”
大风吹着芦苇“哗哗”响。
一些绿苍蝇,在鱼肉上停满了。
水面起了涟漪,那些翠鸟叼了小鱼,便飞走了,去树枝上享用去了。
她拿了刀,选了一块空地,要挖一个坑,把他埋在这里。
“你既然死了,那我也只能把你埋在这里了……”她喃喃道。
一边挖着土,一边瞥了眼瘸虎。
它竟然还没走,正在两米外的草地上坐着,注视着它。
她一下子火了,“看甚么看?他就是你害死的,我又没叫你咬,你为何要咬死它?他一直说你不可相信,我还不信。现在我是相信了。你的残暴本性,根本改不了!”
瘸虎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反正默默注视着河面,任凭风把它的胡须吹动。
“滚罢,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可以吓唬吓唬他,为何要咬死他呢?我真想不明白!”她眼里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砍向瘸虎的脸。
瘸虎低着头,不看她的眼睛。
虽然它听不懂她的话,但还是可以感知她内心的绝望和愤怒。
“你再不走,我砸你了!”郑闺美挖了一块沙,向瘸虎砸去。
沙洒落在瘸虎的头上,它急忙摆动头,使其散落。
但它没发怒,只是站起来了,走到了四米外的地方,注视着她。
“别看我,给我滚远点。”她把刀拍在了地上。
瘸虎还没动。
她捡起一根芦苇,跑去要打它的头。
此时,它跳开了,跳到十几米外的地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她没再理睬它,扔了芦苇,拿起刀,给柳青隐挖坑。
她用了很大的劲,掀起来的沙很快在边上堆有半米了。
不久,她抬起头,瘸虎不见了,只有芜杂的野草在风中飘摇。
“永远别来才好。”她唠叨了一句,继续蹲下来挖坑。
不一会儿,农夫回来了。
他看到胸口有血、颈部破损,躺在地上的柳青隐,“怎么了?”
“老虎把他咬死了。”
“咬死了?”农夫不敢相信,走过来,抓住柳青隐的手,果然凉了。
他又把手指放在柳青隐的鼻子下,早没了气息。
“为何老虎咬他?其中必有蹊跷。”
于是,郑闺美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
“他纠缠你,也罪不至死啊,那老虎太狠了。”农夫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