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在高喝得半醉,又从桌上抓了半只熏鸭,放在口边啃咬,“兄弟们,你们也放开吃,这鸭的肉真嫩。”
苗富也学他,拿了一个酱猪肘子,“大哥、哥,我想咱们以后就不采药了,专门去山里打虎罢。一只老虎的爪、骨、肉、血、毛皮,都值钱,可、可比采药强上几百倍。”
“小兄弟,咱、咱们见好就收,老虎可不是好惹的,它、它真的会吃人的。”唐在高的脑子还不是一团浆糊,还是很清醒的。
任上机吃着溜豆腐,“大哥,咱们不如不分这笔钱,一起去南方籴米来卖。”
魏呈宁往嘴里扒着米饭,“对啊大哥,咱镇上的粮食现在价钱涨了。”
唐在高很冷淡,放下嘴里的熏鸭说:“这个事情不能干?”
三人纳闷了,“为何?”
“籴米要经过水路,现在各处关卡都收重税,最怕粮食还没运来,就被别人以通敌的罪名给没收了。”
三人大惊,“还是大哥知道的多,还是听大哥的,把银票分了。”
“现在北方还不安定,氐人时常侵袭边疆,很多城池都陷落了,有的城池收复了,但人已经走光了,或者死光了。唉,我们这小镇靠近青闽州,还算平安。不过,我听说有人在山里看到了氐人,也许是奸细。我们以后要提防点。”
三人神色凝重,久久不语。
唐在高看他们很拘束,就说:“吃吃,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有愁明日愁。”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三人喝完了杯中酒,个个便说:“不喝了,再喝,就回不去了。”
唐在高哈哈大笑,他接着喝,要把一瓶酒喝完。
……
直到酒楼的其他客人都走光了,他们四人才从桌边起身。
唐在高走到柜台,问要多少银子。
掌柜的说:“十两八十文,就给十两银子罢。”
“爽快!”唐在高拿出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拍到桌子上。
掌柜的送他们出门,“客官们慢走,下次再来!”
街道上黑黢黢的,只有布店的屋檐下挂着几顶灯笼,有些许光亮。
四人相互搀扶着走着,而农夫和郑闺美从拐弯处出来了。
他们两个没吃多久,就结账出来了,躲在店外守候。
郑闺美不想在酒楼里大开杀戒,毕竟掌柜的是无辜的,其他食客也是无辜的,万一伤害到他们,她会难受的。
四人走进了一条小巷子。
从巷子的深处传来了狗吠,如闷雷般低沉,充满了攻击性。
“疯狗,叫、叫甚么,也、也敢惹你大爷!宰了你!”唐在高骂骂咧咧。
四人走了没多远,其中的苗富提出先回家。
唐在高抓住他的手臂,满嘴喷着酒气,“别、别回去,你们、你们都去我家,把、把银票全分了。”
其他三人推说明日分,也是一样的。
但唐在高坚持要去他家分。
那三人拗不过他,只得依他。
唐在高哼着民间小曲儿,“我手持铁鞭把你打,你就算跑到南海也无家,咿呀嗬咔咔咚……
”
没人能听懂,他唱的是啥意思。
“站住!”
郑闺美在他们身后大喝一声。
“谁在吼,活腻了!”唐在高歪着头转过身来,还没看清是谁,就被她扭住胳膊,踩在地上了。
农夫把那三个人打趴下了。
“我、我素来是安分守己的人,也没得罪过谁,你、你打我却是为何?”唐在高不服气。
郑闺美就讲了那只瘸虎是于她有恩的,已经埋了,他们还挖出来卖钱,还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