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闺美听从了父亲的话,绕过了这几个人。
他们撒腿就跑,唯恐又被逮住又被打。
她牵着马,和父亲、瓜哥儿走到了白水镇。
这里靠近河流,帆船云集、商贾来往,很热闹。
她瞧着父亲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硬拉着父亲去成衣铺买衣服。
郑博望选了一件宝蓝色绸杭直裰。
店家说要四两银子。
郑博望咂舌不已,不肯要。
“爹,你穿着罢,我给你买。”
“你哪来的银子?以后路还长,省着点儿。”郑博望低着头。
郑闺美出了四两银子,买了这件衣服,并递给父亲去暗间,穿好了再出来。
郑博望脸上既高兴又心疼,但还是进去换上了新衣服。
出来后,她又去鞋帽店给父亲买了一双鞋子。
郑博望坐在凳子上试了试,说小了。
她叫店家拿了一双大的。
郑博望换上大的,说很合适。
瓜哥儿牵着马,跟在他们后面走着。
不久,来到一家食肆前。
郑闺美叫瓜哥儿把马牵到店后去,系到柱子上。
她和父亲坐在桌子上点菜。
不一会儿,瓜哥儿来了,说马系在了后面的柱子上。
郑博望点了名士鱼头、韭菜包、清炒黄花、白切土鸡、野山菌炒肉等。
很久没开荤了,他很饥渴。
在菜肴被店小二端上桌后,他拿着筷子,大吃一顿,也不顾甚么体面了。
瓜哥儿喜欢吃土鸡肉,还吃了两碗米饭。
郑博望吃了很多菜,还要吃米饭,郑闺美担心他吃撑,劝阻道:“爹,饿久了,太吃多了,胃会胀坏的。”
郑博望却控制不了食欲,只是说饿饿饿,埋头继续吃。
她也没法子,只好摇头。
瓜哥儿眼看吃得差不多了,就跟她说要去后面牵马。
她答应了。
郑博望吃完碗里的最后一点米饭,还意犹未尽,拿筷子夹了盘子里的一块野山菌,塞到口里咀嚼。
她到柜台处,问了多少钱,给了银子,就在食肆门口等瓜哥儿出来。
食肆旁的那个侧门本是开的,有人牵马进进出出,但就是不见瓜哥儿牵马出来。
等久了,她急了,和父亲从侧门走进去,问那个照看马的老头,“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牵着马走么?”
“早走了,他是你们甚么人?”
“早走了?这孩子难不成是牵马跑了?”郑闺美嘀咕道。
老头不想多说话,半眯着眼坐在靠墙的椅子上。
郑闺美看他这个样子,知道也问不出甚么话在,只好走了。
她和父亲走在人流汹涌的大街上,观看着各个牵马的人。
但是瓜哥儿好像消失了一般,根本找不着。
“这倒是一件奇事!他一个孩子,敢牵了马去哪里?”郑闺美站在街边,蹙眉凝思。
“我看那小子就是一个滑头,只是你看不清而已。如今一匹马,没有几十两银子,根本买不到。他肯定是牵走卖给别人了。我们去牙行看看——”郑博望看向小镇的右边那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