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二人为妾嫁进县令后院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阳山村,村里人嘴上是道贺双喜临门,但是私下还是蛐蛐了几句,张家老宅还真是有些不顾脸面。
张德来和吴氏听说了这事,把张才俊夫妻俩叫了回来,狠狠训斥了一顿,翻来覆去就是说他们怎么瞒着,姑侄同侍一夫丢人。
张才俊如今底气很足,冷笑着打断:“都是妾室了,没人去讲究是不是姑侄,叶夫人亲自派人来说,我难不成能回绝?那可是京府通判家的女儿,我有几个脑袋跟她对着干?”
张德来哑然,是拒绝不得,但是怎么不回来说一声,纳妾礼可是一大笔!
“你把叶家给芊丫头的纳妾礼拿回来,没有分家,这些都是归公中的。”张德来硬声硬气道。
张才俊一摊手:“没有,我都当做嫁妆给芊儿带过去了。”
“啪!”
张德来怒拍桌子:“一个妾室要什么嫁妆,进了叶家还怕缺了吃喝吗?”
郑婉秋应道:“我听说高门大户里的下人都是踩高捧低,芊儿身边要是没有银钱打点受了委屈怎么办,本来让她去做妾我就不舍得,我也不惦记她那些纳妾礼,反正都是叶家给她的,我们就折成银子让她都带了去。”
这话听得张德来和吴氏面红耳热,再要东西的话可就说不出来了,吴氏心里不大自在,她也给了张秀珍一些银子,但是大部分的纳妾礼都让张德来看住了,等着换成银子给张君瑜用。
“败家娘儿们!一个丫头片子费这么多心思做什么!”张德来冷着脸丢下话,就甩着离开了。
吴氏想得多些,笑道:“本就是一家人,又进了同一户人家,那要互相帮扶着些,秀珍在村里长大,性子野了些,芊丫头是晚辈,要好好帮衬着些。”
张才俊嘴上极快地应下,心里却嘲弄吴氏没脸没皮,要一个晚辈帮衬长辈,怎么不让长辈多照顾照顾晚辈。
不管私下想法如何,如今最顺心如意的莫过于张君瑜,只不过这一年里他的心思分了大半出去,学业上不像过去那样上心,考学上便失利了。
不过他不大在意,一则他年岁还小,二则他解决了银子的短缺,接下来就该全身心花在考取功名上。
赵叶枫这次顺利考取了童生,张君峰兄弟都替他高兴不已,张才青私下也跟牛柳叶提了一嘴要不要提前把亲事说定。
牛柳叶见张娴儿对赵叶枫似乎没有其他想法,又念及才十岁,便让张才青先别琢磨这事。
府城的生意做得不错,张娴儿一心扑在锦娴绣庄和宝娴记上,时兴的衣裳首饰受到了府城里最有权势的夫人小姐的喜爱,看着滚滚进账的银子,张娴儿就更有动力了。
想着穿着打扮的钱最好挣,张娴儿便带着姐妹们开始研制胭脂水粉,去请教何郎中时,才知道何郎中的三个女儿未出嫁前最喜鼓捣这些东西。
于是,何郎中就带着张娴儿去跟三个女儿见一见,哪知这一见就促成了一桩生意,何家三姐妹对张娴儿十分喜爱,四人相谈甚欢,当即就定下来要一起做生意的主意。
三姐妹因出嫁,不得不放下少时最喜欢鼓捣的胭脂水粉,专心操持家事,如今有机会把自己做的东西卖往各处,她们自然欢欣不已,最重要的是能多一份收益,日子就更加好过了。
张娴儿拟定好了股书,拿着方子,雷厉风行地办起了作坊,半年后,沁娴阁开张了。
沁娴阁开张当日,让百花开满了整个门面,围观众人惊叹不已,细看才知是沾了香粉的绢花,做得跟真的一样,顺势又把锦娴绣庄的名声传扬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