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娴儿在阳山村时,曾将上一世发生的事当做梦境告诉张才青。
张才青在那时就猜到了这不仅仅是一个梦那样简单,得到张娴儿确定的回复,他的手颤了颤。
良久,开口道:“你们先出去,我和娴儿有些话要说。”
向来听张才青话的张君峰,却拒绝了:“爹,我知道你和妹妹有事瞒着我们,我不想出去,我们是一家人,不可能独善其身。”
张君江也硬着脖颈:“对,我们不出去,爹,妹妹,不要再打哑谜了,有什么事一起商量不好吗?”
“君峰,君江,听你爹的话,我带你们先出去。”牛柳叶劝道。
张君峰目光坚定地摇摇头:“爹,我是长子,家里有事,不该瞒着我。”
继而转向张娴儿道:“妹妹,你说的那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挡在前头。”
张娴儿心中又气又感动,气的是哥哥们太倔强,又感动于他们对自己的关心与爱护。
张才青看向面庞轮廓渐渐趋于成熟的张君峰,再看了看尚且稚嫩的张娴儿,暗暗做了决定。
“娴儿,这是一家人的事,不该让你一人去扛,不如就把话说开吧。”
“爹......”
张娴儿环顾着爹娘和两个哥哥的神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们的态度也很坚决。
有些话,便不得不说开来。
“你们应该还记得我六岁那年落水高烧,在昏迷的那两天里,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想过不如先下手为强,但我顾虑太多,许多事都已经变得不可控,我怕贸然行事不成反而牵连你们。”
“可我一想到他在梦里害得哥哥受辱而死,我心里就怕,哥哥也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如你们先避开,我会想办法让他自食恶果。”
张娴儿谈及上一世的惨剧,泪水抑制不住地落下,牛柳叶的心又惊又痛,听到张娴儿被推入江中而亡时,一声呜咽,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哀痛,哭着搂住了她。
张才青第一次知道张君瑜做了怎样的恶行,眼底的怒意几欲喷涌而出,恨不得立即提刀砍了那兄弟俩。
张君峰和张君江如遭雷击,呆呆地愣住,他们无法想象,妹妹成了聋哑女,被拐走为奴,最后为了替他报仇被生生推入江中溺死,这样的人生该有多痛苦多绝望。
“妹妹,你为什么到了现在才告诉我们,这些年,你压在心底,过得该有多辛苦。”张君峰颤抖着嘴唇道。
张君江恨恨地捶着墙,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不苦,如今我们过得很好,我不想让意外毁了这一切,你们相信我,我可以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张娴儿拭干泪水,努力地勾起嘴角笑道。
“不,既然知道了你在担心什么,那我们更不能走了。”张君峰定定地看着张娴儿道。
“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们,若是我们走了,你出了什么事,我们这辈子都无法心安,倒不如一家人一起应对。”
“恶人在世,天不来收,那便由我们来收。”
“大哥说得对!”张君江胡乱抹干泪,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