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来评理?
江生又想打断卢爱莲,但卢爱莲真是个讲故事高手,当即给了个转折。
“我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他把爱浓领了回来。”
江生离开了座位的屁股又挨了回去。
卢爱莲继续讲:“正平对她跟所有的徒弟都不一样,他让她住在家里,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四处给她铺路,亲自指导她烧制建盏,让她短时间内成了我们这些徒弟中最有出息的一个,我们都还在学怎么烧制兔毫的时候,她都已经可以独立烧出油滴盏了,风光一时无两,在我们这些正平的徒弟中,几乎没人能超越。”
这种事情江生倒是很爱听,毕竟爱浓一直就这么优秀。
“可是你后来不是打败了她成了建盏烧制技艺传承人吗?”江生反问。
“是的,”卢爱莲点头,但貌似一点也不为这件事自豪,“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想让你帮我跟爱浓转达歉意的。”
“啥?”
江生这会儿是真有点坐不住了,虽然他不清楚当年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一定有建盏工艺传承人对决这件事的关系。
如今卢爱莲既然想以胜利者的姿态向爱浓这个失败者道歉,还叫他一个外人去传话?
这明摆着就是侮辱人啊。
“不好意思表姐,我想我办不了这件事,而且我劝你也——”
“当年是我骗了她!”
卢爱莲紧闭着双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
江生也一脸震惊,下意识又坐了回来。
“我、爱浓还有其他三位师兄妹一同成了传承人的候选,爱浓当时是最有希望,而我这种人一直被认为是她的背景板,连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但我分明比她早三年来到正平身边!要是我有和她同等的条件,那时她手握的一切为什么就没可能是我的?”
江生一下站了起来,他看着卢爱莲,比起影视剧里反派人物说起这种话来的歇斯底里,此刻的卢爱莲语气平静,表情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一般。
“可是表姐,你难道想不通一个道理,如果你本身真的有那么优秀,那早在学姐没在陆正平身边的那三年里,你就该得到那些东西了,不是吗?”
“是的。”卢爱莲很平静地点头:“我那个时候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嫉妒使我发疯,所以我在决赛前去找了爱浓,对着天真烂漫,一心只想通过把建盏事业发扬光大来报答正平养育之恩的她说了那样的话,我把她的一切都毁了!”
卢爱莲说着,忽然双手握住了江生的手:“这些年来我自问做什么事都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唯独这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我一直想跟爱浓好好道个歉,可是她总是有意回避我,不听我的解释,还因此一直记恨着无辜的正平,如今我能求助的人也只有你了。这些话你一定要帮我转达。”
江生听得稀里糊涂,但好像也理清了一些头绪,应该是当年传承人大赛在即,卢爱莲因为嫉妒去找了爱浓,传递给她一个错误的消息,使得她发挥失常,不光失去了传承人的位置,还从此记恨上了陆正平。
所以爱浓和陆正平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差,都是因为卢爱莲当年从中作梗?
“所以你当年到底跟学姐说了什么?”江生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