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27日,星期一,天气:多云
从我上星期在宿舍班里入住之后,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宿舍里一直没有新的同学入住。
清美研究生宿舍一直很紧俏,就连我也是看在教授的面子,紧急协调进来的。这种情况下,一个二人间能够一个多礼拜没安排人住进来,实在说不过去。
不用他们说,我也知道大伙都因为我身上的那些谣言,有意排挤我,他们宁愿自己出去租房子,也不愿意搬进来跟我一起住。
但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一个人独享二人间,空间大,还不吵,少了许多室友之间的纷纷扰扰,想几点关灯就几点关灯,想定闹钟就定闹钟,想外放听音乐就听音乐,想开空调就开空调,就算我夜里打鼾,也不用因为吵醒室友而过意不去,不是挺好的吗?
不过我还是想得天真了,那些自诩正义清高的人,忽然展现了空前的团结,比起不与我为伍,他们更想要将我清除出队伍。
凭什么他们要出去租房子,而我一人独享双人间?
不知道是谁提出的这种异议,且这种抗议的情绪逐渐在同学之间传播开来。他们不敢去找学校的麻烦,只好从我身上下手,总之最近一些不好的事情陆续在我身上发生。
发现在我面前指桑骂槐伤不到我,就开始想别的法子,先是明明没到关门的点,提前关大门让我回不去宿舍。
之后又在我洗澡的时候突然关灯吓唬人,然后在一旁等着观察我的惨状。
又或者故意抢在我前头把菜打光,让我无菜可吃。
最后一点我必须承认,实在是我学习太过用功,去的太晚,不然也不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但我总不能为了不让他们得逞,就放弃好好学习吧。
饭又不是只有食堂有。
我只是有点鄙视他们,都二十二岁甚至更年长的人了,做事情竟然还如此幼稚,与他们成为同学,实是我之耻辱。
但是从今天早上开始,情况开始变得不大一样了。
因为宿舍是全自动锁,我并没有在里面反锁的习惯,今早还在朦胧之际,忽然觉得身边有人在晃悠。
自我大二之后在家上网课起,很久没有感受过睡觉时床边有人的景象,我吓了一跳,几乎原地起身,大声斥责。
“什么人?闯进我屋里来,欺人太甚!”
对方似乎也被我吓到,扭头看了我一会儿,首先打破僵局道:“对不住啊,这么晚才来报道,还大半夜进来,把你给吓着了。不过也没到欺人太甚的地步吧。”她说着,继续忙活,似乎正在铺床。
“报道?”
我诧异,仔细打量那人,个子高挑,头很小,一头秀发利索地束在脑后,瓜子脸,眉眼生得攻气十足,却很有中国古典美人的气质。
好像从前确实没见过此人,不过教授招我进来时,不是说已经到了截止日期了吗?怎么她能现在才来报道?
那人大约是看出我的不解,与我做握手状解释道:“你好,我叫林姿,刚去参加了大运会选拔赛,耽误了点时间才来报道。”
她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忙把手收回来,做抱拳状。
“对不起,特殊时期,我忘了不该握手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完成隔离才回学校的。”
我真是被她一连串的说辞给震惊到了。
“大运会选拔赛?”我问,“什么项目?”
林姿笑,随比划两下,“就这个啊,太极拳。”
我来了兴趣,凑近问道:“那你选上了吗?”
林姿嘿嘿笑,“小女不才,碰巧选上了。”
我震惊,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国家队选手,如今国家队选手就在我面前,还要和我同居,这算不算梦想照进现实?
但是她这样的人,怎会选择与我同住?
我猜想大概是她最近封闭训练,没时间关注网上的消息,于是主动自报家门。
“你好,我是楼爱浓,这一层的不速之客,你要是介意的话,现在搬走还来得及。”
“介意?为什么要介意?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林姿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正准备换睡衣,说到这里,立即停止手上动作,护住胸口,防贼似的防着我道:“难道你喜欢女人?”
“噗!”
我被她的脑回路打败,摇头,随手搜了点新闻拿给她看。
她真的看了好长时间,还干脆把我手机拿过去一条评论一条评论的翻看。
我心想她一定开始后悔,正琢磨着如果她想要搬走,我可以帮忙一起收拾,毕竟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心善。
她忽然拍案而起,大喊过分。
我转身,心想宿管阿姨没提前与她说就把她分配到我的房间来,确实比较过分。
谁知她紧接着说:“用这样恶毒的语言给一个女孩子造黄谣,实在太过分了!”
她问我有没有告他们,她认识许多法学院的朋友和教授,可以帮我写诉状到法院。
我震惊,问她怎么会信我?
她说这不是明摆着吗?
她一见到我,就知道我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我问她难道是孙大圣转世有火眼金睛?
她笑,不再开玩笑,说学校能招我进来,自然知道我清白,她又何必庸人自扰?
我真喜欢她,不忍她与我一道受人指摘,告知她我眼下在学校的处境,劝她不要与我太过亲近。
她怒,忽然冲出门去,站在走廊里掐腰大喊:“从今天起,楼爱浓有我林姿罩着,谁再敢欺负她,别怪我不客气!”
我吓一跳,连忙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刚过五点,忙出门把她拉回来,叫她不要乱发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