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斑节虾也给我来半,不,一斤!”
几分钟后,捡漏成功的少女喜滋滋的提着两个袋子走出来,拿着手机对照着陆妈要的菜,想着晚上二哥说回家吃,要不要再买一只鸡,反正骑了摩托来,挂车把上,回去杀,更新鲜。
再然后,就感觉到,有一只手,粗暴的薅住了她的头发。
拽!
从面包车上跳下来的壮汉什么话都不说,扯着她就快拖到地上,往车上拽。猝然之间,陆铃瞪大眼睛,下意识的惊恐尖叫,想要呼喊,却听见了对方先声夺人的怒吼:“败家娘们,你把家里的钱偷哪儿去了?!”
另一个枯瘦的男人也冲上来了,抱住了她的腿,“绢啊,听叔叔一句话,你妈已经气得快挺不住了,回去认个错吧。”
她甚至来不及说话,旁边震惊的人群也扩散开来,远远的看着,指指点点。
“听奶奶的话,奶奶带你回去,好不好?”
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老女人就凑上来,手里捏着湿漉漉的手帕,往她的脸上捂。
陆铃僵硬住了,脑子里回想起大哥曾经说过的话,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手里的袋子抡起来,砸在了男人的脸上,石斑鱼和斑节虾洒落出来,一片狼藉。
而她空出来的手,终于摸到了什么东西。
是那个老女人的阴鸷面孔。
不假思索的,她的食指,用尽全力,抠了下去!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在指尖破碎的触感中,老女人终于松开了手,踉跄后退,脸上的眼睛血流如注,惨叫。可陆铃终于找到了挣扎的机会,抬起的腿猛然揣在了抱腿的男人脸上。
落地。
再不顾拽着自己头发的手。
手脚并用的,向前狂奔,感受不到额头和后脑的痛楚,连带着一把头发,被撕下了一块皮。
甚至,来不及喘息。
她在剧烈的眩晕中撞进了人群里去,一路将那些摊子尽数推翻之后,推着摩托车,发动,撞翻了前面的单车,冲上了马路。
“跑了?”
手里还拽着头发的男人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干巴的小姑娘,反应居然这么快。根本没有管惨叫的老女人,直接跳上了车。
“追啊!给我追!!!”
破破烂烂的车也发动了,紧追在后面,死咬着不放。
可慌乱里,陆铃已经来不及分辨方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了哪里去,没过多久,就被那辆车堵在了死胡同里。
向前无路。
“有人吗?有人吗!”
她用力的敲打着旁边紧闭的铁门,呐喊:“救命!救命啊!!开门啊!”
门后好像有什么动静,可到最后,依旧无人回应。
只有巷子口,破车的门缓缓打开,刚刚的那个男人跳下来,冷笑着,甩掉了缠在指头缝里的头发。
“跑啊,小婊子,继续跑啊!”
他身后,司机和另一个人也随即跳了下来,这一次再没有任何的疏忽和大意,手里都提了东西。
黑色的塑料袋套在刀子和铁棒上,令人不寒而栗。
陆铃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再没有说话。
抛下了还没有拨通的手机,从摩托车的工具箱里抽出了一根有些年头的平头改锥,用力的握紧了。
可惜,依旧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只是简单几下,她就被人打倒在地上,不管她怎么挣扎,铁棒砸在她的脑门上,直到她失去声息。再然后,几个人娴熟的将她捆起来,丢进车里,扬长而去,等陆锋赶来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不该有任何的意外。
可遗憾的是,总有点预想不到的东西。
就比方说,因为陆铃偷懒,轮到自己买菜的时候不想走路,但又不会开车,所以,昨天晚上发消息问二哥,摩托车能不能借自己用一下。
就比方说,季觉看到之后,不假思索的同意了,然后今天出门的时候走的路,就没有骑车。
就比方说,那一辆,倒在陆铃背后,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注意的破烂小绵羊。
就比方说,一开始就没搞清楚情况的小牛马。
不幸的意外太多了。
以至于,不幸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在察觉到给自己买鸡腿的神受到了威胁的那一瞬间,沉寂的牛马牌摩托车,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恐怖咆哮。
仿佛雷鸣!
不,更像是,近在咫尺被引燃的炸弹!
破破烂烂的塑料外壳在瞬间分崩离析,再然后,狰狞的机械面孔从其中抬起,纵声咆哮!
有五只乱七八糟但又锋锐到可怕的利爪从车轮之后探出来,还有一条遍布着倒刺寒光闪闪的尾巴。
在堪比跑车引擎轰鸣的炸街声里,小牛马飞扑而起,越过了陆铃的肩膀,直接扑在了最前面那个男人的身上。
张口,咬住了他的脑袋,猛然合拢。
在凄厉的哀嚎声里,利爪划下,势如破竹的撕碎了他的右手,压下,践踏,后车轮碾在了他的面孔之上。
疯!狂!转!转!转!!!!
碎肉和猩红喷薄在了挡泥板上,哀嚎声戛然而止,然后,在肋骨破碎的声音中,小牛马再度腾空而起,后车轮一个左正蹬,前车轮一个右鞭腿,巨口咬碎了一条左腿之后,甩头,将碎裂的残肢丢到了一边去。
再紧接着,悍然撞在了最后一个‘幸存者’的身上。
然后,就再没有幸存者了。
只有刚刚接通的电话里,陆锋疑惑的声音响起。
而在十分钟后,陆锋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三个残缺不全奄奄一息的家伙躺在地上,眼看着快断气了。
而一‘条’好像是个踏板摩托车的鬼东西,趴在自己妹妹的脚边,甩着挡泥板疯狂献媚。
并且试图舔脚讨摸摸,卖乖想要换鸡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