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画上的眼睛。这双眼睛他并不是没有在意,只是这双眼睛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而已。不过还好只是开始的萍水相逢的感情,还没有陷得太深,还来得及。
玄梧终于被放了出来,他被关了几天实在烦闷,一出来就到了于府,于清徐正焦头烂额,玄梧见此叹了口气,坐在了于清徐身边,书房的椅子是一把宽敞的梨木椅子。坐下二人绰绰有余,玄梧坐在于清徐身边的时候,于清徐几乎要被这群老油条压垮脊梁,玄梧恨恨道:“惯着他们做什么,你就是性子软,由着别人被欺负。”
于清徐放下笔,淡淡道:“好歹娘在世时,她们也是诸多帮助,她们本身就小瞧我。我若不努力,也确实对不起娘的一番教诲。“
玄梧想起了那封信:“你不如趁机回到江南去,断尾之痛好过你自己硬扛,她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娘是怎么把于家给我的,我就要怎么守住于家。”于清徐抬着倔强的小脸,冷峻傲然,他眼眸坚定,大有一股不熬死自己不罢休的毅力。
玄梧又开始劝:“可你终究势弱,待在京都对你没有好处。”
“够了!!”于清徐双手捂耳,他压抑许久的,在唯一好友的玄梧面前,终归是没有崩住情绪:“你们所有人都在劝我离开,都在劝我不要较真,都在劝我退让,可你们都忘了吗,我娘是枉死,我娘是被人陷害死在回来与我共享人伦的路上,事不关己,你们总是以悲天悯人的眼光让我明哲保身,可是我怎么保,我母亲一身是血的回家,腹上好大一个洞,你们知道吗???!!”
玄梧未曾理解于清徐的感受,于清徐没有责怪,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这些让他认下这等冤屈的委屈,就像是一根一根压在他身上的稻草。
玄梧哑然,他已经查了好久,当日运送丝绸回来的黑衣人尽数杀死,那日出殡的黑衣人又一个人影也寻不到。此时于清徐说出这些话,他心中酸楚愧疚,他试探的抬起手,在于清徐的背上放下,轻轻的拍了拍,小心翼翼的安抚。
于清徐哭的不能自已,玄梧自责的坐在一边,侧过身想抱抱于清徐,他安慰道:“没事没事,是我的错,等找到你那位恩人,她要是不愿意,我就摁着她给你成亲,可好。”
于清徐闻言,心中更是酸涩了,他又何尝不是瞒着玄梧。私心作祟。就算劝了千百遍自己要告诉玄梧,却只能藏着掖着说不出口,比起玄梧的赤诚坦荡,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老鼠,
他泪落的更凶了,他靠在玄梧的肩旁上,无声的呜咽,顷刻就打湿了玄梧的衣襟,二人相互依偎,玄梧轻拍于清徐的后背,调笑的说是他错了。
待在京都就待在京都,正好我也舍不得你。
好清徐,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