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女子被卖被拐或是被骗进了丽春楼,却气性刚烈的很,宁死不接客,几个月前,有位姑娘将三地有名的盐商刺伤,人也投湖自尽了,为了安抚盐商,那老鸨花了大钱几乎跑断了腿儿才平息了这件事,一个姑娘就让她折了大本儿,后面的姑娘有样学样也不好伺候,打的皮开肉绽更是不好接客。
而后那老鸨不知是听了哪个腌臜泼才的鬼话,说我们黄仙有蛊惑之术,可以帮她把那些女子治的服服帖帖,这下可苦了我们了,他们千翻万找,逼得我们东躲西藏。
但她只能抓到些道行不高的小辈,不合她用便被她扒皮剐肉乱刀斩死,为了震慑我族,她把那些小辈的尸首挂在山野间,并放下话来,让我们前去帮忙,不然就要把我族一只一只找出来杀个精光!”那个声音说着,充满了愤恨与不甘,
“我们,虽是一介牲畜,但隐于山野安心修炼,不做任何非分之想,更不愿与这肮脏之人为伍,做这些丧尽天良的勾当!
我身为族长,不能看护小辈已是失职,断不能再让族中血脉毁于我手,逼不得已,我带领全族背井离乡,从豫地辗转至鄂地,殊不知这厮何时离族而去,”她指了指笼子里的黄毛,“不成想,这厮竟在丽春楼捅出一番是非来,还望大仙念在他护族心切的份上,放过他这一次吧!”
听完这一番惨痛的回忆,白氏不由得陷入深思,倒是没想到,这丽春楼的水,居然这般深不可测,原以为她们只是得罪了黄仙遭报复,却不成想楼里的竟然才是狠角色。
她思虑着,眼波流转之际,决算已在心头,她用手轻轻支起下巴道:“事出有因,倒也可恕,不过嘛,你家这小辈,不若就留给我吧!”
门外的“人”们交头接耳像是议论纷纷,为首的那个最大的“人”发出几声吱吱的脆鸣声,大伙全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笼子里的黄毛吱吱乱叫——开玩笑,蛇和黄鼠狼是死敌好嘛!
吃不了她那岂不是等着被她吃?
白氏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不跟你们绕弯子了,”她抬手指向笼子里的黄毛:“我要你,做我的副将。”
这么有血性的,甚合我意。她想着,不禁微微扬起了嘴角。
这下,所有的“人”都愣了愣,这是积功德的好事呀,只有黄毛满脸不乐意:“你让我当我就当,我又不是你的狗!”
为首的“人”尖鸣了两声制止了他,她恭恭敬敬地开口:“若是他有此缘分,当是再好不过,老身就替他应下了。”
“那就请吧!”白氏伸了伸手,桌上原本用茶水写出的字全然漂浮在空中,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门外的“人”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进来,乔生这才看清楚她的脸,毛茸茸的,一双眼睛在夜晚下发出淡绿色的光,嘴边两颗獠牙瞅着也分外吓人,只是她的毛色却是白色的,映着月光,说是跟人一样走着,实际却像是一只硕大无比的老鼠正步履维艰地朝着白氏靠近。
只见她在那些悬浮的字面前停下,伸出她枯瘦尖利的爪子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写出了“黄七”这两个字,写完最后一笔,所有的文字齐齐闪烁三下化入虚空消失不见了。
“那今后,就烦请大仙好生教导于他。”巨鼠抬手做了三道揖,便带着子子孙孙慢慢退去了,门外经过一阵窸窸窣窣后又归于了宁静。